谓,我们最要紧的,是尽快变现家产。父亲该是能兴起兵事,可即使如此,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了。” 贺霖鸿点头:“是,我明白。”留着那么多金银财宝有什么用?战乱一起,人能靠吃金子为生?凌大小姐说的对,要都换成地宅来储备粮食才行,这才是大事。他神色舒缓了些,摇头道:“人说娶个好妇人,能有三代好子孙。一个坏的,就能败了家。你说母亲这样的,是好是坏?” 过去他因循孝道,无论母亲怎么对他,他都对母亲尊敬顺从,可是现在,他竟然觉得受不了母亲了。他认为母亲心地不良。凌大小姐的事情虽然大家都有错,自己当时也没竭力去反对,可是自己才二十五岁!母亲却已经五十多岁了!那二十五年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她难道不该更明白事情?他原来以为出身权贵,就该是个有眼界的人,可实际上母亲何止没有眼界,这些年在后宅住着,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贺云鸿却不与他共鸣,只微一扬眉道:“说这些有意思吗?子不言父过,儿不嫌母丑,没听说过?” 贺霖鸿眯眼看贺云鸿:“你没有怨过母亲?” 贺云鸿淡淡地说:“我的事,自然都是我的责任,你也不必说什么。” 贺霖鸿惦着手中的书:“不必说什么?” 贺云鸿一推他:“快去!不然下回我让你在娘那里多跪一个时辰!” 贺霖鸿这才笑了,潇洒地转身,哼着小调:“喂呀,尺素难托,我心惆怅哪……”帮着三弟去送信吧,话说回来,如果没有凌大小姐这么一搅和,自己的眼界也没高到哪里去。 贺云鸿看着他走远了,才闭上眼睛,微微叹了口气。 贺霖鸿选了一身色调平常的衣服,叫了辆没有贺府名标的马车,去了勇王府。现在勇王与贺家表面闹翻了,他走动一下,人们许是以为他来求情,可是日后绝对不能到这府上常来,这次就该把事情办妥。 贺霖鸿递了自己的名帖,要见余管事,才等了一刻钟,就被让入了门中。看来余公公也知道不该让人们看见他在勇王府转悠。 贺霖鸿在一个小客厅里见到了胖胖的余公公,贺霖鸿忙行了礼,从怀里拿出一本书,捧给余公公说道:“烦请公公将此信……额……传递给人。” 勇王驻扎在城外,上次回来就告诉了余公公,贺府那边会递过信来,余公公帮着送达。余公公接了书过来,只翻看一扫,看见了“梁姐儿”三个字,就又合上了书,笑着对贺霖鸿说:“贺二公子放心,老奴一定做到。” 贺霖鸿又说道:“我日后不能常来府门,公公能不能指个地方,让我把信交到那里?” 余公公眼睛眯得深奥:“当然当然,我们府外西北,有个‘品香茶肆’,店主姓冯,给他就可以。” 贺霖鸿点头:“好好,多谢公公。”这事说完了,就该告辞了吧?他才要举手行礼,余公公说道:“若是贺二公子有何急事,可以对冯掌柜说,他会打出茶旗,我一盏茶间就该过去。若是我有事要见二公子,也会留下话来。只是,如果我在其他时间要找二公子,该如何呢?” 贺霖鸿很感激,忙说道:“余公公真是想得周到!我在京城衙门里做事了,日后派个人去那里给我递个信儿,或者我明天也给您个店家地址,您让人在那里留个话,他们打出个标志,我就该知道了。多谢你提醒我!” 余公公笑着说:“哪里哪里,贺二公子为人如此谦逊大方,真不愧是名门之后呀。” 贺霖鸿在家里总是被批评的那个,听余公公这么赞扬,忙说:“公公过奖了过奖了!惭愧惭愧!” 将贺霖鸿捧得顺溜了,余公公才问道:“哦,老奴听闻贺老夫人素有心疾,可是需要郎中?你府的郎中是哪个呀” 贺霖鸿又说:“多谢公公,母亲近日还好,我们一直用着……” 闲聊了一会儿,余公公才放了贺霖鸿。 等贺霖鸿走了,余公公再次打开书,拿起信,摸了摸,笑着放回书中。他马上安排人去递信给勇王,看他有何信件,一起传往雷参将那边。 晚上,密室里,余公公打开梁姐儿的册子,上面不仅写了她的背景,还标注了许多余公公的疑问,当然也记录了她的和离以及拉回了嫁妆等事。余公公记下了今日的日期,写道:“有信件由贺二交送。”他良久没有再下笔,按理,那封信该是贺侍郎写的,里面不是普通的纸张,摸着是帛绸之类的,可是信封上的笔迹却不是贺侍郎的,他接着写道:“看来贺三不想露出痕迹。”又想到贺老夫人没有发病,“想来老夫人还被蒙在鼓里。” 余公公写完感叹道:“这孩子,脸皮这么薄。”他将纸张放回盒子,走回架子前,拿不定主意:“难了些,可贺侍郎是个探花郎啊……”他又笑了起来。 第53章 收到 落霞峰上,来送信的人说等着凌欣写了回信,他再带回去。凌欣让他先与兵士们住下,自己赶快写信。 荒山野地,凌欣可没什么尺素白帛,只能用普通的黄纸,带着臭味的墨块。她心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