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谎言……只有这天这地,还有这冷嗖嗖的大北风,有一辆辆车在她耳边呼啸而去,也是嗖——嗖—— 宋巧比走着走着,觉得这个世界也不大真实起来,天也不是天,地也不是地了,胃里突然就掀起一阵翻江倒海来,毫无征兆地,一种恶心,她弯下腰去,头快磕到马路的台阶上,“呃……呕!”她干呕了两下,吐不出东西来,却觉眼前发黑,四肢冰凉。 宋巧比心上有种疑惑,但不大落实的,总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在回家的时候就去了趟药房。 到家的时候,她爸还没回来,天灰蒙蒙的,不一会儿就黑透了,一点光亮也没有,不开灯的房间就像死寂的坟墓,这让她想到许久以前的一段时光,那时候,她妈妈刚去世,爸爸夜夜在外花天酒地,她就独守这片坟墓,想地底下埋的那个女人会不会还魂来找她。 她实在没胃口,昏昏沉沉地倒头就睡,睡梦里交织着各种人,周崇寒、程依依,她,孩子、她爸爸……似乎在梦里演绎了一出狗血剧,她也跟着喜怒哀乐、悲欢离愁……但当她再醒来的时候,却一点头绪都没有了。 宋巧比在床上病恹恹地躺了三天,到了第四天,她爸终于想起她来了,回家来看她,她那时也起床了,正在收拾东西。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她爸看她瘦了一圈儿,脸色也不太好,猜她可能正在跟周崇寒闹外遇的事情。 “杭州。”宋巧比回答。 “哎?你干嘛也去啊?”她爸知道那是周崇寒出差的地方,不觉有点吃惊。 “我们也出差。”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想跟着他,看他是不是跟那女的在一起……” 宋巧比嗤鼻一哼:“谁有那么无聊,我是正经有事儿。” “那我怎么办?” “你?你不是天天跟萧远混在一起吗,这几天也不回来,估计早就有人收留你,我也没有精力管你,你自己去吧……” “那萧远怎么办?他可没少惦记你……” 宋巧比瞪他:“听你那意思,我要不趁机做个潘金莲,都对不起他西门庆对吗?你是王婆吗?” “嘿!你这丫头,不是我说你,那个姓周的哪点好?天天不回家,在外搞外遇,回头对你还爱答不理,你不跟他离婚就是犯贱!” “犯贱是遗传,没办法。”宋巧比收拾好东西,从钱夹里掏出几张红票子,甩给她爸:“喏,就算没地方去,住个小客栈也差不多够了,不过,别再给人算命了,再被人赖上,别给我打电话,我就当你做包子馅儿了。” 说完,拖着行李箱往外走,她爸爸愣了半天,才在她身后喊了一句:“外面下雨了!你带伞了吗?” 大冬天的下雨?她爸也是犯浑,宋巧比不信邪,事实上,这也不是邪,可能是全球变暖的征兆,她走到外面,就发现天上淅淅沥沥地往下掉着雨点子。 不过她也没停住脚步,想去下个路口打辆出租车,但还没走出去多远,就见迎面撑伞的一个人往她这边走过来,她当即立住了脚步,看那来者,黑伞黑大衣,高挺的个子,满面的倦色,踽踽独行。那人似乎还夹了一支烟,在伞沿儿外,飘开一团团青白烟雾,浇了点雨也有了重量,沉沉地坠到地上去。 宋巧比也不移步,静静地立在雨里面,等那人走近了。 那人一开始只顾低头走路,后来一抬头,却见宋巧比已经站在他跟前了,不觉一怔。 “周老师……你提前回来了……”宋巧比想笑,脸上线条却有点僵硬,说不好是惊多一点还是喜多一点。 周崇寒也立住了,微微蹙着眉看她,讶异她怎么就瘦弱得这么厉害,不就一个多礼拜没见吗? “你这是要去哪儿?周崇寒往下瞅,看她手里拖着的小旅行箱,再向前一步,把伞遮在她头顶。 “本来想去杭州找你的……机票都订好了。” 周崇寒被她这句话震了一下,不免问:“找我做什么?” “……幸好你及时赶回来了,否则我们就走岔了……”宋巧比并没有回答他那个问题。 周崇寒深深看了她一眼,也没追问,只淡淡地问了一句:“你见过程依依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