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霍说:“我在城门外睡了一晚上,天不亮就进城来,可惜我不知道路,才又耽搁了半天才找到了这儿。” 李贤淑听了,眼中也见了泪,把李霍抱紧了,说道:“你这傻孩子,就白天来也是好的,做什么半夜三更的?亏得你没事,不然的话该怎么办呢?” 应佩跟应怀真在旁,见李霍脚上的鞋子都已经磨破了,两个心中各自十分难受。 应怀真便道:“娘,是不是该把爹叫回来?让他去看一看,总不能让舅舅白白地坐牢。” 应佩也道:“这是当然的,母亲,索性我出去喊人叫爹回来?”他说着就看李贤淑,见李贤淑微微一点头,应佩便忙抽身出去了。 应怀真便安抚李霍道:“表哥,你不用怕,这件事是那些人的不对,舅舅不会有事的。” 李霍听了这话,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应怀真嘴上虽如此说,心中却想:“爹才回京不久,还没什么根基,他在吏部,又只是个品级不高也不管事的文官……恐怕很难使上力,更还不知道那帮人的靠山是什么人,如果真的来头极大,那又该怎么办好……” 应怀真默默想着,忽然灵机一动,又想:“这件事须得一个专门管刑狱的人来料理才好,那也算是名正言顺,也能镇唬住那些坏人,只是哪里寻这么一个人去?急促间人家又怎么会帮我们呢……” 她慢慢地想到这里,脑中忽然掠过一个人影来。 应怀真呆了一呆,忙摇摇头,转念又想到:“怎么会想到他呢?他倒正是个极好的人选,只不过……无端端地又怎么求去?就算真的贸然开口,他又怎么会轻易答应呢?对了……他还跟我有个约定,我是不是可以……” 应怀真心中胡思乱想,想的那个人自然正是小唐,一时也没说话。 旁人却不知她呆呆地是在做什么,李贤淑因见应佩去传话了,半天却不回来,隐隐有些恼怒,就叫丫鬟如意去催催看应佩在做什么。 不料片刻如意回来,说:“佩少爷留了话,他怕小厮们传的不明白,所以亲自骑马去刑部了。” 李贤淑听了这句,又是意外,半晌才微微地点了点头。 如此一刻钟后,跟随应佩的小厮先回了府来,报说:“佩少爷把事情都跟二爷说清楚了,二爷听了,索性就请了假即刻赶出城到幽县去了……二爷让小的回来告诉二奶奶一声:一切不用烦心,二爷会尽心竭力想法儿的!” 李贤淑听了,见应兰风竟如此的雷厉风行,心中大为安慰,她又挂念自家哥哥,极想也立刻到幽县看一看,见李霍眼巴巴地看着,忙对他说道:“土娃你听见了?你姑父已经过去了,有你姑父在,他们不敢把你爹怎么样!不然姑姑纵然豁出去,也要跟他们干一场看看是谁死活呢!” 李贤淑正发狠,就听外头有人笑道:“哟,你是要跟谁豁出去干一场呢?” 屋内的人齐齐看向门口,却见许源同丫鬟玉簪一前一后进了门来,笑吟吟地极为明艳,一时竟让满室生辉起来。 李贤淑赶紧起身让了座儿,见许源来了,事情必然瞒不住,于是便一五一十跟许源说明白了。 许源听了,大怒,一拍桌子,道:“究竟是什么不开眼的混账王八羔子们,要欺负人也不打听打听!” 她疾言厉色地看向李霍,便问:“你们可曾跟他们说了,你的姑父是应公府的二爷呢?” 李霍低头,小声儿说道:“没说,爹不让宣扬,说这样对姑父不好……” 许源意外之余,呆了呆才叹说:“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好人,偏是好人又受这份儿罪!……我当是呢,若是说了跟应公府有亲,怎么还有人敢这样的胡作非为呢?二嫂子,你不用怕,这件事儿哥哥既然去了,他能摆平则罢了,若是他治不了那起子瞎眼小人,这件事儿你只管交给我,我若弄不死他们替你出不了这口气,我把脑袋揪下来给你们赔罪!” 李贤淑心底本来也没什么数,如今听许源斩钉截铁地说了这番话,不由精神一振,湿了眼眶。 许源立刻又派了两个手下得力的小厮,吩咐赶紧去幽县一趟查看端详,有消息即刻回报。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