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笛大哭,复又跪地道:“若是真能救了我,三奶奶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了,我做牛做马也忘不了您。” 李贤淑因怜惜小笛,又答应了她,便拐了个弯,往许源房中来,正好许源也才回来,歪在美人榻上歇息,见李贤淑来了,作势欲起。 李贤淑忙拦住了,她便顺势又倒下乐。 李贤淑落座,想着如何开口,许源见她脸上有犹豫之色,知道有事,便问道:“嫂子是不是有什么事跟我说?” 李贤淑见问,就把方才遇见小笛的事儿略微说了一遍,只说小笛偷着哭不愿意等话,又道:“我见那孩子委实哭的伤心,所以有些不忍,她正是花一样的年纪,那黄四的年纪都能当她的爹了……且品行又是那样……” 不料许源听了,只吊起眼睛来,道:“他品行怎么样了?就算再差,也曾是我家里带来的人,再说,这些不过都是些传言,指不定是哪些红眼嫉妒的小人中伤呢!年纪大也没什么,年纪大点儿更疼人不是?” 李贤淑一怔,见她句句铁口驳回,竟是十分的不由分说,却仍道:“然而毕竟是小笛一辈子的大事,总归要看她的意思呢?她既然这样的不愿意……” 许源不等李贤淑说完,便满是不屑地哼了声,道:“她一个小姑娘家,又懂什么好不好的?我们做主都是为了她好,难道我,她的老子娘,以及她哥哥……我们这些人加起来反倒不如她有见识?叫我说,嫂子趁早别沾这个手,赶明儿她果然嫁了,夫唱妇随的,反倒怨恨你坏她的好姻缘呢!” 李贤淑见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许源又是这样的狠绝寡断,心中有些微凉,也自觉无味,便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不扰你清净了。” 李贤淑起身要走,许源却又慢条斯理地说道:“是了,我倒差点忘了一件事,太太前日训了我一顿,说我近来偷懒了,什么事儿都只都推给嫂子去替我料理,太太很不高兴,说‘要不然你就好好地管起来,要不然就交给你三嫂管家,别弄得哪个人都不得清净’……我听了这话,少不得就先跟太太请了罪,再跟嫂子说一声:以后家里的事儿,我还是不敢劳烦嫂子了沾手儿……” 李贤淑又听了这个,便看了许源一会儿,对上她的双眼,心里明白,老太君跟应夫人那边自然不愿她插手家里的事,但也未尝不是许源的意思。 只因自李贤淑帮手许源开始,因她不似许源一样苛刻,对下人也是极好的,底下人若有什么事,总是会偷着来求李贤淑,李贤淑分辨是非,能帮则帮,所以那些人无不盛赞李贤淑,既然有了个好的,便更显出那不好的来,于是反更变本加厉骂许源的不好……许源有些耳闻,渐渐地唯恐李贤淑夺了自己的风头,自然不能忍的。 如此一来,所谓往日的情分也便浅淡到了极致。 李贤淑便也淡淡一笑,道:“随你。”也不等许源答话,起身出外了。 李贤淑沿路返回,小笛却正还苦等在路边,见李贤淑的脸色,就已经知道是无力回天了,李贤淑见她又落下泪来,好歹又劝了两句,只说:“你也知道她那张嘴,我才说起来,她就句句驳回,不容我开口的。” 小笛只是落泪,李贤淑又说道:“好孩子,别哭了……是我无能,帮不了你……” 小笛拭泪道:“奶奶别这么说,奶奶是这府里唯一肯帮我的人,不管如何,这份恩情我是记下了。”说着,又向着许源磕了个头,起身便摇摇晃晃地去了。 李贤淑回看小笛的背影,心隐隐地乱跳,一直看她不见了,才转身回到房中。 第二天一大早,外间就吵吵嚷嚷地,李贤淑便叫吉祥出去看看何事,顷刻回来,脸色大变说道:“听说花园的湖里头死了个人……” 李贤淑一惊,忙问是什么人,吉祥却不知道,李贤淑因怕吓着应怀真,她小孩子家眼睛又干净,别看到什么东西就不好了,便不叫她出门,自己也只留在屋内抱着她不动。 如意又跑出去看了许久,回来说道:“是先前三奶奶那屋里的小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