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丫鬟忽然叹了口气,说道:“杨姨娘素来老实巴交,怎么忽然想不开要动手害二奶奶?” 许源一震,左右看无人,便才厉声喝道:“兴许她丧心病狂了呢?再说不是她是谁?莫非是你?是我?还是太太或……”说到这里,便紧紧地闭了嘴,又道:“总之人证物证都有了,还说什么?你也给我记住,不许再提此事!”那丫鬟慌得忙低头答应。 只因应怀真一场病,引得平靖夫人亲临,以致应公府里地覆天翻。 应怀真却并不知情,她自虚空里,俯视下方那一幕。 微微地有些恍惚:为何她从未记得,曾经在此遇见过小唐呢。 ——是了,当时只当他是个陌生人,何况那时应怀真的眼中只有一个凌绝罢了,哪里还能容得下其他。 只见凌绝忙让开旁边,毕恭毕敬地向着小唐见礼,口称:“恩师!” 小唐面色淡淡地,也并无今生应怀真所熟悉的那笑,把两人扫了一眼,一点头,负手去了,连一个字也不曾说。 应怀真不以为然,冲着他的背影嘟了嘟嘴,又问凌绝道:“凌哥哥,他是谁呀?” 凌绝横她一眼,道:“这是唐大人!” 应怀真哼了声,心想:“什么糖大人、蜜大人……这样奇怪。” 她歪头目送那道背影转过回廊,忽然觉着“糖大人蜜大人”之称十分好笑,于是便无知无邪地笑了起来。 脑中忽地又是昏沉,眼前的场景一阵模糊,隐隐约约间,有个声音在耳畔轻笑着说道:“你连他也不知道?就是礼部的唐尚书,呵呵,先前我们都笑他,已经二十有六了,虽然订了亲,却还不曾成亲呢,……可是古怪不古怪?” 应怀真只觉身躯如风中之沙,飘飘荡荡,终于停住,眼前场景已经转换,原来竟然是在应公府里,跟她说话的正是应兰风。 而应怀真正站在应兰风的对面,帮他整理一身吉服。 见她抿嘴笑着回说:“那今儿好歹是要成亲了?怎么忽然又想开了呢?只不过……可见他是个要紧的人,不然爹也不会亲自去给他恭贺的。” 应兰风在她发端一拂,笑道:“可不是么?东海王家里,任凭是谁也不能小觑的,何况他更是唐家里最顶尖儿的一位。” 应怀真好奇问道:“是了,他既这样不凡,那不知他的新娘子是谁呢?” 应兰风道:“说来也是了不得,这位唐三少奶奶正是……” 耳畔忽地一阵锣鼓轰然,应怀真吓得大叫一声,身躯再度飘飘而起,这一次陷入了更漫长的黑暗之渊,不知多久,耳畔才听到呜呜咽咽的声响,又似是流水之声。 应怀真身心俱疲,放眼周遭,什么也看不到,索性住了脚。 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声响,道:“你阳寿未尽,跑来这里做什么?” 应怀真只觉得累极,竟也不怕,便应说:“我只是觉着累得很,索性就在这里歇息了罢了,若是回去,怕再连累千余人的性命,留在这里倒是好的。” 黑暗中一声笑,隔了会儿,那人才道:“我算了算,你的确倒是会牵连一国人的性命,” 应怀真惊呆:“你说什么?怎么是一国人了,只是千余人罢了!” 那人道:“速速回去吧,此处不是你久留之地,何况那边有人守着你呢,我们也不敢收。” 话音刚落,应怀真只觉得有一股极大的力道引着她,吓得她心生恐惧,不由大叫,拼命手舞足蹈地挣扎,正乱抓乱叫中,忽地听有人叫道:“阿真!怀真!” 应怀真拼命睁开眼睛,喘息不定,眼前仍是模模糊糊看不清楚,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得明白,不由大叫了声:“娘!” 李贤淑张手,把应怀真重又紧紧地抱入怀中。 ☆、第 59 章 应怀真历经这场生死劫,多亏有个苏太医每日来探望,仔细调养了三天之后,总算脱离险境,也恢复了几分元气。 醒来后应怀真才知道,原来究竟是她太轻率了些。 应怀真只以为,前生这种燕窝李贤淑吃了若干年才出事,所以她吃个一遭儿两遭儿的那必然不会有大事,只多少会有些中毒的迹象罢了。 那天晚上她特意嘱咐应佩,叫他到尚武堂给唐家小少爷报信儿,只因平靖夫人寿辰之日,那疼惜宠爱她的情形在场之人均是印象十分深刻,加上后来她又去过唐府且住了两日,应怀真便算到那小少爷必然会在给平靖夫人请安之时把此事禀告,而以平靖夫人的心性脾气,若是听说她“病的厉害”,必然不会等闲视之。 应怀真之所以如此孤注一掷似的,无非是因自打应兰风出京后,这段日子来府内又有些阴损之人不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