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情最是和善亲切,毫无皇子的骄奢之气,后来他出了京,彼此才远了,如今再重逢,我见他的举止神情,却好像是还没有变,跟小时候一样似的。” 应怀真只是听着,不敢多嘴,是试探着问:“姐姐,他毕竟是位王爷……真的有你说的那样好?” 敏丽道:“王爷也是分人的,你瞧肃王,便无人敢招惹他……至于太子,更是人人敬畏了,只是永慕哥哥不一样……其实我也知道他回京来了的消息,也零零散散地听人说起来,虽然皇上不是很宠爱永慕哥哥,但却是个难得的好人,底下人人称赞的。” 应怀真琢磨了会儿,忽然记起一件事来,便问说:“那他成亲了不曾,王妃又是谁呢?” 敏丽听了,歪头想了会儿,说:“本来是成亲了,王妃……隐约记着是礼部员外郎之女……然而前两年竟病死了。现在还并没再娶呢。” 敏丽说着,忽然吃吃笑了起来,看着应怀真道:“你这鬼丫头,怎么竟问起这个来了?莫非是看永慕哥哥人生得清俊,就……” 应怀真本一头雾水,想来熙王很快就会再有一位“王妃”了,只不知道究竟会是谁? 忽然听敏丽又打趣自己,一时红了脸,便啐道:“姐姐比我年长,再怎么也先轮不到我的。” 敏丽听了,便也适可而止,只笑说:“罢了罢了,知道你脸皮薄,我便不招惹你了。” 两人斗了几句嘴,应怀真却又暗暗在心中自省,方才问的的确是唐突了些。 又说了会儿话,应怀真喝了几口水,两人挽手出来,乘车回府。 因应怀真在外耽搁了大半天,便没有再在唐府久留,回唐府略坐了坐,就出门乘车回家了。 才回了应公府,进了二门,就见有个丫鬟笑迎着说:“二小姐可回来了,春晖少爷找了你一上午!” 应怀真惊诧道:“春晖哥哥找我做什么?” 丫鬟笑道:“佩少爷也来找过呢,不过佩少爷这会子出府去了,姑娘只去春晖少爷的书房就知道了。” 应怀真不知究竟发生何事,便同吉祥往应春晖的书房而去。 因应春晖性子单纯活泛,又有些不拘小节,这两年内,两人之间也比别的姊妹亲近些,多半是春晖跑来找应怀真,或送些小玩意儿,或说些外头的趣事,偶尔应怀真也来寻他,要一些书看、给陈少奶奶请安顺便见他之类。 应怀真也知道春晖有时候最喜欢无事生非,虽然着急找她,未必就会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只是前去看看倒是无妨。 顷刻便到了春晖的书房,见两个丫鬟站在门边上,见她来了,便喜道:“二小姐到了。” 应怀真才在门口露面,一眼就看到应春晖从书桌后头跑出来,手中拎着一张纸,火上房似的叫嚷说道:“妹妹你可回来了!快来看这个!” 应怀真忍着笑,道:“又有什么了不得的?竟这么着急似的给我看?” 应春晖欲言又止,只跺脚说:“你只是快看,只说这诗写得好不好?” 应怀真听了这句,更加认定他是在“无事生非”了,便忍着笑道:“以后你的房子着了火,我可也是不理会的,谁让你平日里总叫‘狼来了’呢,次数多了,真的也当做假的了。” 一边奚落着,一边果然就取了那纸在手上,端着仔细看去,只见上面写得是: 江南有丹橘,经冬犹绿林。 岂伊地气暖,自有岁寒心。(注4) 应怀真一看,陡然惊心,不由说道:“好诗!果然是写得好……”忽然又疑惑起来,便先不去急着乱夸,只问应春晖道:“这是谁写得?” 原来这两年里,应春晖因上学,不免跟一些年纪相仿的少年厮混的极好,只因他性格好,所以很得人爱,而这些少年里头,也有一个叫做“凌绝”的冤家对头。 先前应春晖也夸奖过几次凌绝写得好诗,只不过那些诗多半都是应怀真早就滚瓜烂熟,甚至可以倒背如流的,于是每次听了,只是哼一声罢了。 前生已经为此疯了一次,那时候,每看到凌绝的大作,都要用尽万千言语夸奖才好,几乎想要每个自己认识的人都也倒背如流……真真痴狂的无法自拔。 此刻今生,报之的无非是一声冷哼,一个白眼,其他,就算再为此说上一句话也都嫌多。 因此此刻见应春晖雀跃至此,而这一首诗偏偏是她从未听过见过的,于是便起了疑心,怀疑是不是凌绝的大作,倘若真是他的手笔,那自然是不能夸的,要“呸”一声才好。 不料应春晖笑道:“你也说是极好的,可是不是呢?” 应怀真打定主意不开口,先要问出是谁所做才好,见应春晖这个模样,认定了八分是凌绝所做了,毕竟评心而论,这诗做的的确是极好,不仅工整,且意蕴极佳,如果说是出自凌绝的手,也不出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