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当着小表舅的面儿说那些话呢?他是什么样儿的人,哪里会听不出娘话里指桑骂槐之意?” 李贤淑不言语,应怀真从未对李贤淑发脾气,说了几句,又有些后悔,就仍是低下头去,想了会儿,便道:“小表舅对我委实是极好的,几次三番相助……我只是……不想让他难堪罢了……”说到这里,便忍不住,就掉下泪来。 李贤淑看到这里,才又叹了口气,走到应怀真身边儿,把她慢慢地搂在怀里,又掏出自己的帕子,给她轻轻地擦泪。 应怀真靠在李贤淑身上,慢慢地止住泪。 李贤淑才说道:“傻孩子,娘岂是不知道的?你的心软……架不住别人对你好……可是、可是纵然他对你再好……莫非你就能嫁给他么?” 应怀真听到这里,简直如直点了她的痛处,便紧闭双唇。 李贤淑看看她的面色,道:“我原本看着他,也觉着是极好的……通身上下竟然没有可挑拣的,外头想嫁他的大家闺秀们不知有多少呢!可是我瞧着他的心,竟像是只在你身上……可是你这傻孩子,除非是你也对他有心,不然这样拖下去,难道对他是好的?” 应怀真听到这里,倍觉刺心,不免就想到曾经几年之前,应含烟因为单恋郭建仪不得,她还曾经对郭建仪说过“若是心里没有,就同她说个明白,不要白白地误了一个人”,那时候她本是将心比心之意……只因前世她就是错以为凌绝对她之心,如她对凌绝之心是一般无二的,才犯下滔天大错,谁曾想到到如今……竟然又换成她来误人了呢? 可是纵然隐约瞧出了郭建仪的心意,若真的要她开口拒人,却又是千难万难,李贤淑说的对:是她心软,架不住别人对她好。 偏偏郭建仪是个她绝不想去“耽误”之人。 应怀真听了李贤淑说罢,收住了泪,便道:“娘……我该怎么做呢?” 李贤淑道:“傻孩子,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长痛不如短痛。你小表舅是那样聪慧的一个人,怎会不明白的?他比你懂得。” 这一句“长痛不如短痛”,却也是应怀真曾经对郭建仪说过的。只是前世她一颗心扑在凌绝身上,更不知什么叫“拒人”,此番才知道,这滋味儿竟是如此难受。 殊不知李贤淑抱着应怀真,心中也是自有打算的:试想郭建仪的确是没什么挑儿的,除了两个人年纪相差有些儿大,且有辈分上还有一重阻隔。但再想一想,本来李贤淑就跟应夫人之间很不对头,若是应怀真真的去了郭家,难道就能过得和美安乐?郭建仪虽然可靠,却也捱不过头上还有一个跟应夫人极好的母亲呢,应夫人又素来不喜她们母女,郭夫人对应怀真好才是怪了。 因此见应怀真并未对郭建仪动十分的心,李贤淑反倒松一口气,却也看出应怀真心软,所以索性挑明出来,趁机让她自己也做个了断,免得纠纠缠缠,最后若也动了心,那岂不是无法挽回了? 不料,又过了几日,应怀真的香包儿已经做好了,郭建仪却并不曾来,她每日拿出来看几眼,心里又想他永远也不要来最好,那么她永远也不用说那些伤人的话了……可是长久不见他,心里却又惦记着。 应怀真便只在跟应翠应玉相处的时候,旁敲侧击地问几句,或者从应佩口中打听一些郭建仪的消息。 转瞬间进了五月,天便开始绵绵密密地下雨,阴雨一连数日,平添无限愁绪。这一日,张珍便同应佩过来,三个人正在屋里说话,一边儿听窗外雨声哗啦啦响,应怀真看着两个人说的投契,倒也觉着开怀。 忽然张珍道:“妹妹的脸色比先前好看多了,脸也圆了些。” 应佩道:“先前病着,自然不能比。这样儿的气色多好呢?以后可再平平安安的罢了。” 张珍便道:“只要别病着遭罪,不管妹妹是什么样儿都是最好的。” 应怀真听着,就扫了一眼张珍,心中却想:“既然不能拦着大元宝来京里,却不能任由他总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