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老太君便呵呵而笑,仍是争着相看,又有许多老诰命见怀真生得灵透可人,又是这样的从容态度,很投了她们的眼缘,不免信手把身上带着的物件儿送了她当见面礼,其他众位的跟随人等,见主子喜欢,便忙也叫准备了许多礼物来,应怀真依次行礼应答,转了一圈儿,竟又得了许多礼赏赐物。 如斯半晌,平靖夫人也才笑道:“快别围着她了,留神看羞了这丫头……”又对应老太君道:“老姊妹,你整日在家守着,如今好不容易给我见了面儿,且让我跟她多说几句话,你可别怪呢?” 应老太君忙微微欠身,笑道:“哪里哪里,是这孩子的福气才是。” 于是平靖夫人又才叫了应怀真回去,握着手儿,问长问短。 唐夫人也自在侧,见平靖夫人拉住了应怀真,她便只跟李贤淑说话,李贤淑因知道这些都是高门大族里的人,最重礼节,因此也把素日的那种随意的姿态收起来,也学着恭敬谦良的模样应答罢了,虽然如此,言语之中不免仍有些粗鄙之处流露,唐夫人因瞧着怀真最好,自然爱屋及乌,竟全然不计较,反也对身边的众人盛赞而已。 一时又来了几家的诰命,满满当当,竟坐了一屋子,彼此坐着寒暄片刻,外头才报说世子妃到了。 当下除了平靖夫人,其他众人尽数站起身来,静静肃然等候,应怀真也站起来,便抬眼往外看去,顷刻间,才见侍女们头前带路,走到门边儿,雁翅似的分两边儿站定,过了会儿,才见宫女扶着一人现身,同样是凤冠霞帔内命妇的打扮,其庄严端丽,无法言喻,只见世子妃走到门口,略一抬眼,目光一一扫过在场中人,最终盈盈地落在应怀真面上,当看到她时候,才微微地笑了。 应怀真见状,又细看敏丽脸容,见她气色上佳,比先前未嫁之前越发丰润了些似的,便也向着敏丽一笑,此刻诸位诰命上前见礼,然后应怀真就也跟各家小姐一块儿请安行礼,又是一阵忙乱,半晌才又落了座。 因为有诸家的许多夫人奶奶们在,敏丽跟应怀真之间虽有千言万语,却不好就如往日一般放肆地执手相谈,只先同众人有一拨没一拨地说些场面话罢了。 一直等到饮宴完毕,众人才得了消散,敏丽自进内室休息,应怀真正跟平靖夫人一块儿,自有侍女前来,说是世子妃欲见。 平靖夫人早知其意,就道:“你快去罢……也有些日子不见了,多同你姐姐说说话儿。” 应怀真行了礼,就跟着侍女而去,片刻进了内室,却见敏丽早已经站在门边儿等候,应怀真见了,还要行礼,敏丽一把搀住胳膊,道:“快省省这些劳什子的,赶紧随我进来罢了。” 应怀真只好便随着敏丽入内,此刻室内无人,宫女们都在外间,两人便同在榻上坐了,敏丽细细端量应怀真,看了半晌,叹道:“模样仍是没怎么变,倒像是又长高了些。” 应怀真便道:“姐姐也比先前更出落了。”说着便抿嘴一笑。 敏丽听了这话,面上一红,便道:“你这鬼丫头,才见面就奚落我?” 应怀真见她如此说,才也又道:“真正冤枉,我何曾敢奚落世子妃呢?”一边儿说一边儿忍不住笑。 敏丽抓住她的手,轻轻打了两下儿,道:“可见我近来没跟你见面儿,你缺了教训,就敢这样拿我取笑了!赶明儿我也给你找一房夫婿,看你还怎么笑别人。” 应怀真听了这话,才咳嗽了声,道:“罢了罢了,哪里是取笑,只是我心里本来担心姐姐,又不好说出来……如今看姐姐这般的模样,便放了心,正是替姐姐高兴呢。” 敏丽见状,才又笑道:“这几个月来无声无息,我只当你是把我忘了。” 应怀真道:“说什么忘了?只不过姐姐嫁了,要相见自然不似先前一样容易……然而若彼此心里牵挂对方……依旧如当初一般的心意,才不至于生疏。” 敏丽听到这里,便点了点头,伸手将她的肩膀微微地抱住,道:“你放心,不管如何我却是忘不了你的。” 应怀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