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双眸微红。 怀真皱眉,口中便呜咽两声,这极其细微的一声,却偏偏传到外面那来人的耳中去,只见他面色一变,喝道:“谁在屋里?” 凌绝无法回答,手握着怀真的衣襟,便要撕扯,外面那人却已又试着叫了一声:“小绝,你在里头?”只问了一声,听不到回答,这人目光一动,抬脚向着那铁锁上踹了过去。 只听“铿”地一声,铁锁跌落地上,那人将袍子一撩,纵身跳到房内,才又要叫“凌绝”,猛然看到眼前情形,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这位不速之客,赫然正是郭建仪。原来先前郭建仪看凌绝匆匆而去,跟他平日的神情举止有些不同,心里便留意了,又见他这半天没回来,横竖自个儿也厌了席上应酬,便借口解手,也出了门来。 郭建仪在门口拦住个小厮,问是否看见凌侍读,那小厮便给他指了个方向,他才慢慢地寻了过来。 郭建仪一眼先看见凌绝,只因他挡住了怀真,因此竟瞧不真切,忙转过身去,气道:“该死,你在这胡闹什么?” 原来郭建仪乍见这情形,只当凌绝年少气盛,才不知跟什么女子在这里胡搅,不料才说了一句,即刻醒悟过来:凌绝哪里是什么色迷心窍的人?更何况他素来有洁癖,从来不喜别人近自己身的…… 顿时又想起方才的门是从外头锁起来的,郭建仪眉头一拧,又看凌绝对自己的声音置若罔闻,已经觉察不对,忙上前道:“小绝……” 谁知才唤了一声,猛地便看见凌绝抱着那人……竟是怀真! 郭建仪瞬间毛发倒竖,更比方才更震惊十万倍,心中的惊愕却迅速转成了怒意,喝道:“凌绝!” 凌绝仍是置若罔闻,郭建仪见他神情恍惚,当下举手,便在凌绝脸上狠狠地先掴了一掌,复抓住肩头,便把人摔在地上。 幸而房门打开,此刻屋内的香气也已淡了。郭建仪来不及理会凌绝,忙上前查看怀真的情形,小心扶住怀真,见她钗横鬓散,神情异样,颤声问道:“怀真你怎么在这儿?他……这混账有没有伤着你?” 怀真已经无法回答,连郭建仪是谁也不认得了,更不回答。 郭建仪见她如此,心头大怒,回头又看凌绝。 此刻房门洞开,加上那药原本不是极厉害的,又因被一打一摔之故,凌绝才得清醒过来,正抚胸咳嗽。 而头脑里回想起方才发生何事,慢慢地脸上的红便褪了,转作雪白,只有被郭建仪掌掴的那半边脸颊,红痕宛然。 郭建仪遏住怒意,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凌绝胸前仍是阵阵发闷,便咳嗽着说道:“有、迷药……我、也不知……有人引我……来此处。” 郭建仪听到“迷药”两字,正要细问,忽然听到外面有些动静传来,依稀仿佛是熙王赵永慕的声音,道:“从这条夹道出去,便是小花园,虽然不大,倒也幽静。” 熙王说罢,便有三四个声音回应,且说且行,越发近了。 凌绝也已听见,顿时脸色转白,耳畔听外间偏有人道:“咦,这个房间是做什么的,门竟开着。” 隔了会儿,赵永慕思忖着道:“这个……我也不知,平日里没有人来罢了……” 说话间,便领着众人走了过来,不料才走到门口,忽然间见眼前人影一晃,那本来开着的门竟被飞快关了起来。 大家伙儿顿时被挡在门外,尽数吃了闭门羹,一时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熙王也微微一呆,道:“这……” 正在鸦雀无声之时,门却又微微开了一道缝,众人忙定睛看去,却见屋内的人,容貌清雅,神情淡然中略见一丝窘意,竟正是郭侍郎,也是熙王殿下如今的大舅哥罢了。 认得的人即刻唤了出来,隔着门行礼,又不解为何郭建仪人在这里。 赵永慕圆睁双眼,道:“原来是舅哥,只不知你……” 郭建仪咳嗽了声,道:“请王爷恕罪,下官因吃多了酒,便找了这个清净地方,稍事歇息罢了,此刻……衣冠不整,不便相见。” 众人闻言,却见郭建仪领口微开……正要再说“不妨”,偏在此刻,猛地又听到屋内依稀有几声女子的声音,顿时之间,人人愕然震惊之余,便皆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赵永慕便咳嗽了声,笑道:“原来是这样……那、那我们就不打扰郭侍郎歇息了……众位,咱们继续去花园内赏花如何?” 一呼百应,众人便才离开此处,相继去了。依稀还听到有人说道:“郭侍郎偌大年纪还未娶亲……难免,难免啊……” 也有人道:“难得,难得……”说笑着,毕竟远去了。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