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真见状,不免又流下泪来,忙靠前安慰。 如此无微不至地照料了两日,唐夫人才清醒过来,见怀真在跟前儿,不由抱住,心肝儿肉地哭成一团。 因怀真搬来唐府,唐夫人精神也逐渐好转,又加上许多后辈子侄们时不时地也过来探望,唐夫人瞧着唐森唐绍等情形,只觉得如小唐在跟前儿一般,虽然不免有些心酸,看着他们少年们热闹,倒也宽慰开心。 这两日,天越发冷了,不似个倒春寒的模样,反像是寒冬腊月又重临了一遍,昨晚上竟飘了雪花,到了中午,地上已经是厚厚地一层。 怀真因觉着天冷的不寻常,又念唐夫人是体弱之人,总是吃药,未免伤身,必须要长久地用些食补才好,因此同丫鬟们一块儿拟了许多食补的方子,每日轮换着或炖或煮或蒸。 因唐夫人近来想吃鲜鱼,厨下今日又得了很新鲜的破冰生鱼,于是便叫做百合栗子生鱼汤去,怀真又特意把鱼刺儿都除去了,果然唐夫人爱吃,甜甜美美地吃了一碗,又喝了药,便睡着了。 如此众丫头才也散去,自作针线,或者歇晌,或者打闹,各行其是。 怀真看外头天色仍是阴沉的,又看那满地雪白,好个琉璃世界,倒是有心出去走走。 此刻吉祥正跟唐府的丫头们在一块斗牌,怀真见她们玩的热闹,便也不叫丫头跟着,只披了披风,自己出了门,沿着上房往前,远远地看去,见那湖面如同明镜一般,也不知是不是结了冰,湖边儿镶嵌着一团玉白,那架在湖上的游廊,翠瓦也被白雪覆盖,只露出红色的柱子,若隐若现,竟是美妙绝伦的场景。 怀真且看且走,此刻府内并没有人在外头走动,天地之间十分寂静,仿佛只听到自己脚下发出的“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怀真走了一会子,觉着有趣,低下头看一看,前方仍是雪白无瑕,厚厚的雪仿佛打的极蓬松厚实的棉花一般,平整而无瑕地铺了出去,她回头再看一眼,却见身后雪地上,只有自个儿的一行脚印,歪歪扭扭,看来又是孤冷,又且有趣。 怀真歪头瞧了会子,便又转回头来,复一脚一脚地往前,这一次,却想要自己走的直一些,不再似方才一般歪歪斜斜不成样子,如此认认真真走了一会子,回头再瞧一眼,果然比方才更直了些。 怀真甚是欣慰,心中暗自打定主意,要一径踏出一条直线,必要走到那路边的几棵人高的大冬青边儿上去才成。 谁知又走了几步,一歪头,竟看到旁边空地上有一棵伶仃花树,被雪覆满了枝子,只在底下隐隐地看出在苍翠色的叶子底下,瑟缩着一抹娇红。 怀真瞧了一眼,忽地觉着这树寂寞的可怜,琢磨了会子,便向着那树绕了过去,满满地围着他转了一圈儿,又踩了圈完完整整的脚印儿,才望着那树看了会儿,便笑道:“如今你可不是一个了,我来瞧过你了。”说着,嫣然一笑,才又回到自己原本那条直路上去,仍是仔仔细细沿路往前。 如此这般,并不算长的路竟走了一刻钟,眼见前方就到冬青旁边了,怀真深呼一口气,一脚才又欲踏出,忽地目光一动,就见雪色的地面上,又一摆暗色绣金的袍子一角,随风微微地一荡。 怀真一怔,只觉着仿佛幻觉,忙抬头看去,乍然看到眼前站着的人,那颗心“砰”地一声,仿佛连跳也停了。 刹那间,脸上原本的笑也凝固了起来,怀真猛地后退一步,因太惊惧,脚步踉跄,顿时跌在了雪地上。 那人浑然想不到她竟是这个反应,忙抢上前来,便将她手臂握住,怀真大叫一声,把手缩回,仿佛要躲避。 那人不知如何,索性半跪在地,道:“怀真!怎么了,不认得我了么?” 怀真微微抖了起来,原来她方才在雪中走了这半天,不知不觉,早就寒意入骨,此刻又因受了惊,顿时才发作起来,抬头看一眼对方,似信不信。 那人把她肩头握住,盯着双眸道:“是唐叔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