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她不由地举起来微微闻一闻,却透出一股血腥之气,杂着透骨玲珑留下的香气,两者交杂,便形成一股奇异的清厉气息,让怀真心底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一时之间,怀真竟不知先问什么好了,就看小唐。 小唐点点头,道:“那日我受了伤,血染了这香囊。” 怀真的手一抖,才信了这上面的果然是血。一时手儿微颤,便忍着心中不安,因又问道:“那里头的东西呢?” 小唐道:“说了你必然怪我,我……将那块香送了人了。” 怀真果然诧异,便问:“送人?” 小唐点了点头,见日影渐高,怕晒着她,就将她拉到梨树底下,才将缘故同她说了一番。 原来小唐在灭了大日王之后,自忖沙罗此刻没有个可靠的新王,倘若以后再不知从哪里出了第二个大日王,只怕对中国仍是心腹大患。 多亏了清弦公主先前见势不妙,便带了心腹,在细作帮衬之下藏了,小唐进了沙摩之后,才将公主跟秀儿请出。 因商议起此后种种,便问清弦公主的意思,毕竟她在沙罗有些年岁,对沙罗国内各个派系争端也自了解。 却听公主道:“如今有六王叔之子伽罗,年方四岁,却因是正统皇室,所以众人必然信服,不如扶持他为新王,且伽罗年纪尚小,若慢慢加以教养,将来他必然亲我中华,不至于生反叛之心。” 小唐点头,又道:“只怕新王年纪太小,我们撤了之后,将来变数太多。” 清弦公主听罢,便笑了笑,道:“唐大人可是想带我跟秀儿妹妹回国么?” 小唐道:“这是自然,帝女在沙罗这许多年,忍辱负重,劳苦功高……” 清弦公主不等他说完,便笑道:“我在此虽是‘忍辱负重’,但若回国,似我这般有过数个夫君的女子,虽贵为公主,又能如何?在父皇的荫庇之下,纵然仍保身份尊贵,然后再得一个驸马,也不过是宅门之中苟且罢了,何况男子多薄幸迂腐,父皇赐婚他们不敢违逆,心中难保轻视于我,这一辈子,守着个有异心的庸碌俗男子,却又有什么乐趣呢?” 秀儿在旁听着,眼神之中也有波光隐隐。 小唐便微微蹙眉,道:“公主的意思是……” 清弦公主道:“我在沙罗这数年,也习惯了此地的日子,如今举国才平,我倒是想留在此地,教导新王长大,辅佐朝政,让他一心向我中华,如此,才能把今日唐大人这场绝世大胜延续下去,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小唐对上清弦公主双眸,不由微微一笑,道:“公主的胸襟,让微臣钦佩,只是沙罗虽臣服,但国内仍是危机重重,只怕……” 清弦公主笑了笑,便道:“你所忧心的,自然也是我所想到的,我身边的亲信虽有一些,可毕竟是少,如今沙罗人虽被唐大人打怕了,但你若走后,仍不免有些居心叵测之徒,只怕他们不会彻底信服于我。” 小唐想了会子,便道:“大日王那条神蛇可在?” 清弦公主道:“那条畜生,被他养在宫苑之中,那些无知的奴人,竟真当是神物一般拜奉呢……”说到这里,忽然心有所动,便看小唐,忽地问道:“为何唐大人问起它来?莫非……” 清弦公主知道小唐不会无端发问,忽然想起昔日小唐驯服神蛇之事,目光相对,果然小唐道:“我心中怀疑一事,只不知是不是真,公主且领我再去,我欲一试。” 日影越发明亮,微风徐徐,吹得梨花阵阵抖动。 怀真并不曾听过这一节,如今听小唐说起来,不由惊心动魄,又因她生平最怕这般虫蛇等物,此刻纵然只是听着,面上却仍透出些慌惧之色。 怀真便催小唐说:“竟是怎么样呢?我不要听那些怕人的,你只同我说后来如何。” 小唐听她相求,怦然心动,笑道:“后来,那神蛇见了我,果然仍是不敢来袭,我因选了个仆人,叫他拿着那香囊,不料神蛇迟疑之后,竟仍攻击他……我原本以为是香囊的效用,见了这般情形,倒是不确定起来。” 当时小唐束手无策,倒是清弦公主问:“我早听人说,你这香囊,能令仙鹤起舞,可是真的?” 小唐点头,道:“试过几次,的确是真。” 因又把昔日竹先生对这香的批语说了一遍,清弦公主微微眯起眼睛,道:“我明白了,你且把这香给我。” 小唐打量清弦公主的脸色,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便道:“公主不可以身犯险。” 清弦公主决心已定,道:“这香既然有如此妙用,那必然也自有它之灵性,只看我衬不衬得起它罢了。”说着,竟不等小唐发话,从他手中夺了香囊,便往那神蛇前走去。 在场众人目睹此状,都有些战战兢兢,小唐也不由靠前几步,只等见势不妙,立刻起身相救。 怀真听到这里,睁大双眼,手心已经有些冷汗,便握住小唐的衣襟,道:“然后呢?到底是怎么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