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看小唐道:“只不过,难免委屈你了。” 小唐盯着景深看了半晌,终于才摇了摇头,道:“恩师不必如此,一切从大局着想罢了。” 果然从此之后,小唐同景深两个就生疏了,倒也不是装样子罢了,两人之间,倒的确有了裂痕…… 谁知不期然出了敏丽之事,那一回,小唐却是动了真怒,新仇旧恨的,才特去酒楼上,弄假成真地同景深打了一番。 只不过,后来景深虽然果真如林沉舟所说,在肃王跟太子面前如鱼得水,可是对小唐来说,心中仍有些许不解。 景深暗地同明慧暗通款曲,以林沉舟素来眼底不揉沙的孤介性情,绝不会如此轻易就放过凌景深。 小唐自忖林沉舟绝不是因为明慧之故,才一味地偏心景深……但却也想不通林沉舟究竟为何如此,景深虽然难得,但要另选细作到肃王跟太子跟前,也并非不可的……怎会如此看重景深。 末了小唐便想:或许是在林沉舟的心中,国事才是最紧要的罢了,故而才借着这些儿女之事,顺水推舟,只为了更大的“所图”而已,这样想,倒也可以解释。 心底想到这里,小唐忽地又转回头来看着景深,问道:“你……今日为何相救胭脂?” 景深眉睫一动,说:“我不过是不忍罢了。” 小唐盯着他的双眼,却因他眼皮微垂,亦看不清他眼中究竟是何神色。小唐问道:“你不会不知如此贸然行事的下场如何……你当真是无意闯入太子妃的阁楼的?” 景深便不言语。小唐心中一震,隐隐想通什么,张口要问,景深却道:“你来了许久了,这里腌臜,不便你久留,你还是快些去罢。” 小唐情知不好再问,就仍看着他,道:“回头我叫人送一瓶药膏进来,你身上的伤,处置不好是要留疤的。” 凌景深笑道:“这又怕什么?不劳费心。我又不是女人。” 小唐不由也笑了一声,把食盒收拾妥当了,低头的功夫,又道:“太子并没有暗中伤你性命,大概也是留着你,要挟恩师的意思……你自然也知道,近来恩师很是针对太子,太子只怕是按捺不住,才把你……” 凌景深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大人自有安排。” 小唐见他神情十分平静,不知为何,心里却隐隐地有些难过,看了凌景深半晌,终究却也不知说什么好,只道:“改日你若不能出去,我就再来。” 景深听了这话,慢慢地低下头去,小唐见他又不言语,便提了食盒,往外走去,刚走到牢门口,就听景深说道:“倘若……这次我当真有个三长两短,小绝就交付你了。” 小唐脚下一停,转头看向景深:他本来想喝止他不许这样乱说,但毕竟得罪了太子,的确吉凶未卜,可是为何他特意叫自己看着凌绝?而不是明慧跟他的儿子? 小唐一个转念,却又明白了:景深不必为了明慧开口,——只因林沉舟是小唐的恩师,就算他不言语,小唐依旧还是得好生照料她们母子的。 小唐轻轻地叹了声,道:“罢了。”迈步自去了。 狱卒见他出来,便忙过来又锁了门。 小唐提着食盒出了大牢,门外等候的小厮接了过去,小唐翻身上马,忽然想去见一见林沉舟,于是拨转马头,往林府而去。 先前,就在小唐从沙罗回来之后,张珉把这三年来的各种大小之事禀明了一遍。其中有一件看似不起眼的事,却是林沉舟拜访应公府。 据说,还是在一个大雨如注的日子,林沉舟不仅是去见应兰风,且还特意地见了怀真,三个人相谈甚欢,直到黄昏林沉舟才离开。 小唐起初并不如何在意这件事,后来时不时想起,总觉得有几分古怪。 林沉舟原本对应兰风有些偏见,就算应兰风赠了那首诗,上了京后又多有出色表现,可是不知如何,林沉舟对应兰风总有一股奇异的不快之感。 有一次小唐还问过他为何不喜应兰风,林沉舟自己也说不上来,思索半晌,只道:“瞧见他就会心生不喜,却也不知何故。” 小唐哑然失笑,林沉舟素来沉稳老练,这话说的却有几分没道理,何况应兰风生得一表人才,几乎人人称赞,为何却叫他见了就生难受之意? 但既然是这般叫他不喜,又为何会特意在大雨天拜访,且还流连半日? 小唐打马前去林府,不多时到了地方,下马才要进门,忽然见有两个熟人从里面正出来。 竟然是竹先生跟侍童张烨,两下撞见,竹先生呵呵一笑,拱手道:“唐大人,有礼,这么巧又遇见了。” 小唐也笑道:“竹先生有礼,为何竟在我恩师府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