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舍不得这个女婿,然而见怀真如此……心里自然也是有一道坎儿的。 幸好这是皇上赐婚,倒是不劳他再费心思量,谁知道半路,竟又出了此事。 应兰风回宫路上也曾想过,虽然无奈,可也又想:这或许也是天意,不然的话,怀真为何总是不合意的?如今这门亲事若然告吹,他们做父母的虽惋惜,对怀真来说……或许是好事呢? 因此应兰风虽然惋惜,却也并不十分地痛心疾首,何况,他先前在宫内,除了听了田监正的这番话外,另还听说一个消息:竟然说是清妍公主看上了凌绝,当初琼林宴上,皇上就曾想撮合他们的,如今若然凌绝跟怀真的亲事断了,自然就是驸马了……倒也是个大好前程,也是一门好姻缘。 应兰风心里明白:如此说来,那八字不合的话,还不知是真是假。然而钦天监必然不敢自行胡编乱造,必然是有人授意才如此的,那授意之人是谁,应兰风岂能不知? 应兰风想通了这许多内情,便索性放宽胸怀,顺其自然罢了,只是知道李贤淑一门心思当凌绝是姑爷看待,只怕她知道了后会不免失望。 如今一说,李贤淑果然如此不依不饶起来。 他们两个人正在哀天叫地,忽然外头丫鬟说:“凌公子来了。” 应兰风跟李贤淑闻言,忙出来相看,果然见是凌绝来到。 两人敛了心绪,只做无事之状。 凌绝进门来,见他们两个神情之中兀自带着惶然之色,便明白应兰风已经知道了,凌绝竟道:“恩师,我今儿来,是来向您请罪的。”说话间,便双膝一屈,竟跪了下去。 应兰风不免惊惶,忙道:“这是何故,你又有何罪?快快起来说话!”说着,忙去扶他。 李贤淑对凌绝也是疼爱怜惜,同应兰风一左一右,把他扶了起来。 此刻凌绝脸色发白,道:“大概恩师也听说了……只怕这番,我同坏真妹妹的亲事,要保不住的。” 应兰风听了这话,便不免心痛,这本是他极喜爱又得意的弟子,私心觉着跟怀真,竟是天下无双的一对儿……因此先前也不顾怀真不喜,总想他们两个修成佳偶,如今见果然不成……难免伤怀。 李贤淑听了,更是眼圈儿发红,道:“好孩子,你又是哪里听说的?” 凌绝并不提清妍公主之事,只道:“这件事,是我冒失所致,也或许,是我跟怀真妹妹无缘……本来想当恩师跟师娘,如我的亲生父母一般伺候终身,不料,竟……终究成了泡影。” 李贤淑闻听此言,更忍不住,便坠下泪来,上前握住手道:“好孩子,别说这话,不管你跟怀真的亲事如何,你永远都是师娘最疼爱的。” 凌绝闻言,触动心绪,眼中也隐隐有了泪光。 应兰风见不得这般伤怀的场景,便回过头去,屏息凝神,平静心绪。 李贤淑已经忍不住,竟又叹道:“也是怀真那孩子……没有这福分。” 凌绝听了,便道:“不是这样说,是我没有福。本来想……一世对妹妹好的,竟然如此……不知妹妹,却是怎么样,她如今何在?” 应兰风却不知晓,李贤淑忍了忍泪,道:“起先我看她在花园内,我叫人去唤她回来。” 凌绝忙阻止道:“师娘不必,请容我……自个儿去找她,我想亲口……对怀真说此事。” 李贤淑心软,便含泪点头,又看着凌绝发白的脸色,道:“凌绝,你也不必太伤心了,保重些身子要紧,可要听话呢?” 凌绝望着妇人发红的双眸,便一笑点头,又向着应兰风告辞,转身出门去了。 凌绝去后,李贤淑终究忍不住,便坐回椅子上,掏出帕子擦眼,哭道:“这是怎么说呢?叫人如何舍得?只恨我只怀真一个孩子,不然的话……” 应兰风听了这话,倒是不由地笑了起来,道:“可是胡说……这样的话也说出来了。” 李贤淑哭道:“真真儿地这命,叫人无法,好不容易找了个乘龙快婿,又要飞了……以后,怀真可如何是好,更再往哪里找这样好的人去?” 应兰风叹了声,也是毫无头绪。 却说凌绝出了东院,站在门口定了定神,才往花园中去,进了门,忽地站住脚,转头往右手看去。 右手边靠着院墙,是一溜的蔷薇花架子长廊,昔日就是在此,他撑伞而来,发现怀真蜷缩着在雨中,十分可怜,他发了好心上前,给她撑伞,不料她竟是小老虎一般,扑上来把他推倒。 时隔多年,他的双手双臂,仍深深记得被蔷薇花刺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