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怀真许配给唐大人呢?我是在梦中恍惚、还是失心疯了?” 郭建仪苦笑,眼见那人已经走到近前了,便叹了声道:“表哥,不独是你,方才文武百官都听见了。” 应兰风脑中嗡地响了起来,还未来得及再问,小唐已经到了面前,拱手行礼,道:“应大人,有礼了。” 应兰风生生地咽了口唾沫,半晌,在脸上挤出一个似哭又似笑的表情,呵呵了两声,道:“唐、唐大人有礼。” 小唐的表情却仍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谦谦,道:“应大人仿佛受惊了……?” 对应兰风来说,怎能是区区一个“受惊”所能形容的?他几乎已被惊死过去罢了。 应兰风眉头拧着,微微张口做笑的模样,神情却是比哭更难看,更是无言以对:“这、这个……” 郭建仪在旁看着……几乎也目不忍视,便咳嗽了声,对小唐道:“唐大人,这是几时修成的正果?” 两人目光相对,小唐望着他略冷的眼神,且又听他仿佛语带讥讽,便仍是带笑道:“这个,却是说来话长了。” 应兰风仍是呆然不语,郭建仪道:“想必……唐大人是煞费了一番苦心了?” 小唐微笑道:“好说,好说。” 竟是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似的云淡风轻。 正说到这里,忽然听到有个微微清冷的声音道:“唐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小唐回头,却对上凌景深幽深若寒潭的双眸,小唐面上的笑略略减了几分,便对应兰风同郭建仪说了声“失陪”,就同凌景深去了。 这会儿,郭建仪才又叹一声,对应兰风道:“表哥……这件事你全然不知情的?” 应兰风灵魂出窍了半日,这会儿,才叫道:“我哪里会知道?” 郭建仪道:“既然如此,那么……怀真可知不知情的?” 应兰风一抖,转头看郭建仪,喃喃说:“怀真……怀真?” 郭建仪心中焦急,便道:“表哥,事到如今,且快回去问一问,看看怀真的意思才好。”一言之词,想到方才小唐那副志得意满,满眼欢悦藏都无法掩藏的模样,心里却微微一沉。 应兰风醒悟过来,忙道:“说的是!我都惊的狠了,竟忘了……既如此,我便先回府去了……” 郭建仪道:“我同你一起。” 应兰风正是六神无主,立刻答应,两个人便相偕匆匆而去。 且不说郭建仪同应兰风回府,只说小唐同凌景深走了开去,一直出了金銮殿,便站在那白玉栏杆前,看远处天际,风起云涌。 小唐便问他:“何事?” 凌景深垂着双眸,道:“小绝……同清妍公主那件事,是不是你所为?” 小唐眉头一蹙,道:“此事,我并不知情。” 凌景深转头,深深看他,半晌,才说道:“那么,是谁所为?” 小唐心中虽也有些知觉,但面对景深,却仍是淡淡说道:“我当真毫不知情,连公主对小绝有意,也是才听闻不久的。——难道不是公主?为何你说是有人暗中为之?” 凌景深嘴角微微一挑,道:“我虽也疑心公主,但我更明白你的意思……你从来都想得到那丫头,就算是她跟小绝有赐婚,你仍是不肯死心,如今你终于如愿,你且说……我能不疑心你么?” 两个人彼此相看,小唐听了这番话,蓦地笑了起来,便带笑说道:“听了你的话,我却也觉着自己很是可疑了,莫非真是我不知不觉中所为?” 凌景深这才转开目光,道:“我想不通,你为何竟为了一个女孩子……弄得如此大费周章,这许多年来,你本可以如我一般,正经娶妻生子,却一直耽搁着至今,如今你终于……要如愿以偿了。” 小唐一笑低头,眼中透出沉思之色。 凌景深忽然道:“只可惜,小绝为了她,伤心欲绝……我当哥哥的,竟无法帮他分毫。” 此刻群臣都已经散去,小唐抬眸看向远处,却见应兰风同郭建仪两个,正匆匆地出宫去了。 小唐盯了片刻,忽然说道:“景深,这世间……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在你掌握之中、都要如你所料一般进行……小绝虽好,但他同怀真不是良配,你心里自然也清楚,只不过你不肯让小绝失望罢了,如今他尚了公主,对他,对你,对凌府来说,都是上上之选,你自明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