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笑了几声,忽然又说:“不过,我这舅哥,可算是长情的很了,你倒是要留意些儿呢。” 小唐挑眉,问道:“此话怎讲?” 熙王斜睨着他,便故意道:“你是这把年纪了,我怀真外甥女儿……却还是青春少艾呢,只怕她年纪小,别人对她好些,她就乱了意,未免把你忘了。” 小唐啼笑皆非,又骂道:“呸,什么叫这把年纪,我竟是七老八十了不成?何况怀真年纪虽小,自有主见,倘若真是一对她好就不知所以的性子,我也不至于才……”说到这里,忽然停下了。 熙王正盯着他,问:“如何不说下去,不至于才……什么呢?” 小唐笑道:“却不与你想干。” 熙王哼了声,又打量了他几眼,故意说道:“你可别禁不住,即刻就也跟着跑到应公府去了?” 小唐一副云淡风轻之态,道:“今儿才是第二天,横竖明儿怀真就回来了,我何必这会子跑去?” 熙王笑道:“最好不是,不然……给人看了,恐怕是要笑的。” 小唐问:“这又奇了,好端端为什么要笑?” 熙王道:“倒也没什么,只不过是笑你难舍娇妻罢了。” 小唐并不理会,熙王便拉着他,自回王府吃了中饭,才方散了。 小唐薄饮了两杯酒,便想着回家去……谁知一转念,才想起怀真此即不在家中,小唐不由地怅然若失,心想才跟她分别两日,竟已经无端想念了,此刻回去,看着空屋,岂不更添惆怅?……然而到底不能立刻就追去应公府,因想来想去,就仍回了部里罢了。 恰好因詹民国的一个王子,因醉酒闹事打伤了人,被扭送了京兆尹处置,詹民国的随驻武官便来礼部交涉求救。 齐缘因上了年纪,又素来是个老好人,懒理这事,见小唐回来,正中下怀,便交给他去处置就是了。 那武官早听闻小唐之名,知道面虽温和端庄的菩萨一般,实则是个能灭人国的煞星,便丝毫不敢放肆,只说了若干好话,还求放人。 小唐听了,半晌才道:“各位既然身在大舜,自然要入乡随俗,遵从大舜律令才是,何况当初我国同贵国之间本有君臣之约,何故不好生遵守,反而惹是生非?若是不处置,岂不是蔑视律法?” 那武官便陪笑道:“只是打伤了人,这般小事罢了,大人还是轻轻放过,也算是给我王一点颜面。” 小唐唇边带笑,双眸之中却仍是凝重坚决之意,淡淡道:“阁下在京住了有段日子,不知是否听闻过,我朝有句古话,叫做‘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今日虽然只是小事,然而若轻轻放过了,改日倘或变本加厉,再生出什么人命官司,又怎么说?倒是防微杜渐,从这一点小事上,起个杀鸡儆猴的警示之效才好。” 那武官听了,只觉句句如金科玉律一般,无可斑驳,半晌无语,因见小唐话已至此,知道说也无用,又不敢得罪他,便道:“是下官见识浅陋,还望大人不必介意。” 小唐才又笑道:“阁下不过也只是为了护主罢了,我心知你的意思,然而你且也听我一句,若当真是为了贵国王子好,以后何不多加规劝,叫他不必再犯律令呢?免得也更闹出大事来,到时候官法如炉,可是无任何情面可讲的。” 那武官点头称是,便告了退。 小唐又料理了数件政务,因又拿出些异国的文本来看,不知不觉,便华灯初上,当差的众人也都一一散去。 他日这个时候,小唐早就急着回府了,今日因觉怀真不在府内,竟不想回去……只要多耽搁一会儿才好。 终究把手头诸事都料理过了,又看了一会儿书,心里却总是不安宁,看看外头夜色如墨,沉静寂然,小唐便起身出外,一直到了礼部门口,左顾右盼了片刻,便上了马,竟是往应公府而去。 小唐到了府上,人人都知道是新姑爷,顿时一边儿通报,一边儿迎了入内。 李贤淑此刻正伺候老太君等吃饭呢,怀真并没前去老太君大屋,自在东院里吃饭。 应佩因她只回来这两日,便也在陪着,两人才吃了一会儿,忽然听说小唐来了,各自意外。 应佩想了会子,便笑对怀真道:“怎么唐大人这会儿来了?妹妹才回家两天呢,不会是有什么着急事儿罢。” 怀真正也有些担心,却偏道:“又有什么事儿呢……若真有事,自然是找爹爹去呢,找我们什么用。” 应佩道:“爹这会儿还在工部呢,唐大人怎么会不知道?偏来了府里,自然是找你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