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污浊,倘若不是小唐,而是什么别的糊涂点的男子听了,只怕反而会迁怒见疑于己身。 何况噬月轮之事,干系虽然重大,但是有怀真跟竹先生才知,小唐却全然不晓。 而此刻怀真所拥有珍视的,——除了双全父母,友爱兄长……更……还有一个“从天而降”般的小唐。 从最初对他的敬而远之,直到如今……已逐渐习惯了有他在似的。 可原本这一切,尤其是小唐,以及他的百般疼惜怜爱,其实并不是她应得的,却因为一个噬月轮,地覆天翻,换了面目。 因此别人眼里,噬月轮,——那看似不起眼的八卦形物事,可在她眼中,却重若千钧,能令乾坤倒转,物是人非! ……当看到凌景深手中拿着噬月轮之时,那一瞬间怀真所想到的,竟是最坏的场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自手中失去,所有深情厚谊或者柔情蜜意,都或灰飞湮灭,得而复失。 ——她曾做梦梦见……朱颜依旧在而两鬓斑白的唐毅,双眸冷清,跟她……竟然是形同陌路。 当时已经是无法容忍,心痛如绞,故而才从睡梦中哭醒过来。 然而仓促之间,怀真又不知凌景深究竟懂多少,从他言语听来,仿佛是个很知道内情之人,然而怀真却又无法相信……倘若凌景深同自己是一样的……那岂非太过可怕? 若凌景深跟自己不一样,他又如何对噬月轮下手,又如何偏说了那一句? 他究竟拿着噬月轮要做什么? 而不管凌景深知情与否,今生他的命数已跟前世大不一样,且又有了两个儿子,除了凌绝有些不如意之外……其他一切堪称无可挑剔,这样看来,他仿佛不至于会轻举妄动。 可是,毕竟噬月轮在他手上,委实是一个极大的心病。 怀真思来想去,虽不敢先同小唐说明白,却想到了父亲应兰风。 她重生以来第一念想,就是保全家人,如今眼看影响所有的变数出现了,这会子,也该让父亲参与其中了。 然而方才应兰风问了那句,问她是否将此事告诉了小唐……怀真听了这句,心头如被针刺了一下。 自打从凌府回来,她虽不多话,然而小唐何等样人,自然看出异样,今儿爹娘一块儿来了,未必不是他担忧之故,才特意安排的。 或许小唐也瞧出来,她有话不便跟他说,故而才请了应兰风夫妇来。 果然,如他所料…… 此刻,怀真对上小唐的双眸,心念转动,便道:“唐叔叔,你可还记得先前我跟你说的那话本的故事?” 小唐眸色一暗,点了点头。 怀真迟疑道:“倘若……倘若……” 小唐听着她犹犹豫豫的声调,不知为何,心竟也有些窒息,忽然有些担心她即将说的话。 却听怀真道:“倘若……我就像是那话本中所说的那个小姐一样,并不是嫁给唐叔叔,而是错嫁给了……” 怀真尚未说完,小唐已经色变,竟也不等她说完,蓦地张开手臂,将她死死搂在怀中。 他的力气之大,仿佛要将她揉碎怀中,又令她隐隐地有些窒息。 怀真一愣,唇角微启,不知小唐是怎么了……也不知是否要说下去。 却听小唐在耳畔沉声道:“不许这样说。” 怀真忽地察觉小唐似在发抖,她心中诧异,听小唐又极仓促地说道:“怀真只能嫁给我……只是我的……不是其他什么人的!” 怀真闻言,心中仿佛冷暖交替,难分轩轾,那两股迥然不同的东西缓缓涌过,所到之处,又带着些沙沙地疼痛。 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只能默默地停口,将脸贴在小唐胸前,静静无声。 而对小唐而言,先前听怀真说什么“话本上的事”,只是觉的震惊愕然,虽然惊异猜忌,却也并不是十分当真,想不过是小孩子作怪罢了。 但如今娶了怀真,跟她做了这多日的夫妻,竟一日比一日更粘她,心上镌刻着似的。 前儿在凌府里,偏凌景深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当时小唐便已经无法容忍…… 只是听听罢了,他就已经觉心慌气短,一瞬意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