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碰了面略一说,李霍也便落了泪,听说唐绍要去太子府请命,李霍当下便也随他一块儿前来。 两个小的进内,含泪带恨地说明了来意。 赵永慕点头,在唐绍肩头一拍,又对李霍道:“不必惊慌,同我一块儿去看个究竟,倘若真的是新罗人所为……咱们自也有法子,总会给他报仇。”说罢便往外就走,凌景深,唐绍,李霍便跟随其后。 郭建仪见状,来不及多说,转到赵永慕跟前儿,撩起袍子便跪在地上,道:“殿下,万万不可!” 赵永慕见他行此大礼,止步俯身,便要将郭建仪扶起来,郭建仪道:“这会子不是意气用事之事,只怕那暗中行事之人也盼着咱们自乱阵脚,殿下无旨出京,倘若皇上有个万一,江山社稷落在何人手里?岂不是要祸起萧墙?何况……” 郭建仪想到小唐,眼底艰涩,深吸一口气,仍是有条不紊说道:“何况唐大人的为人,难道各位都不知道?他是最忧国为民的人,倘若知道殿下因为他而分寸大乱,甚至祸及江山,不管唐大人到底如何,只怕他也是不会安心的。” 唐绍跟李霍对视一眼,无言可对,凌景深眸中透出几分沉吟之意。 赵永慕盯着郭建仪,半晌方说道:“如今他生死未卜,就算是给我坐这江山,我难道能安心于此?” 郭建仪脸色一变,厉声喝道:“殿下!” 赵永慕却又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正欲再行,忽然间见外面有人匆匆跑了进来,跪地禀告道:“殿下,宫内来人,说皇上……皇上的情形……” 才说了一句,就见传旨的小太监也飞奔进来,看见这一群人在跟前儿,不明所以,只上前急急便道:“太子殿下,传皇上的口谕,急召殿下入宫!” 永慕乍然听了这一声,脸色越发不好,看了那小太监半晌,未曾出声。 小太监不知端地,只好苦着脸催道:“殿下,耽误不得了,九公公吩咐小人,一刻也不敢耽搁,务必叫殿下快马加鞭进宫去呢,迟一刻只怕……” 赵永慕攥紧双拳,胸口微微起伏。 郭建仪听那小太监说到这里,便蓦地起身,踏前一步,盯着赵永慕的双眼,咬牙低声道:“皇上只怕是撑不住了,殿下若还是恣意妄为,在这个时候出京,倘若江山有失,这罪名是殿下担,还是他唐毅担?” 赵永慕对上他含怒的双眸,仍不做声,却听郭建仪又道:“只怕他一世贤达英名,从此毁于一旦!受万人唾骂不止!” 赵永慕才喝道:“你住口!” 郭建仪虽不再说下去,却仍是不卑不亢地冷看赵永慕,两个人面面相觑,这一刻都未出声。 正在对峙之中,忽地听身后凌景深道:“太子殿下,郭侍郎言之有理。” 赵永慕静静矗立,凌景深上前,在耳畔低声说道:“我去长平州,就如同殿下去一样。殿下自管放心。何况对于小唐而言,他所图如何,殿下也自心知肚明,不管他如今是好是歹,殿下若当真为他着想,果然就该如郭侍郎所说……以江山为重。” 赵永慕听到这里,怔怔地盯着前头虚空之处,眼中有泪光隐现。 凌景深见他这般神情,便命人道:“备马,护送殿下入宫。”因又对郭建仪道:“我即刻要出京,余事就托付郭侍郎了。” 郭建仪向着他拱手作揖,凌景深又向着赵永慕跪了一跪,道:“年少时候,殿下曾戏言过:只望一生,我三人都能如此守望相助,不离不弃。这话殿下大概忘了,这许多年来,我也几乎忘了……今日才蓦地想起……如今我出京相助,殿下在京中守望,才不负此意。微臣告退。” 凌景深站起身来,后退两步,便同唐绍李霍两人出门而去。 赵永慕眼睁睁送他们身影离去,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