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还不见人回来呢。” 李贤淑叹道:“这一波三折的,倒叫人说什么好。” 因也想起前日唐夫人训斥小唐的那些话,就握着怀真的手儿,低低说道:“昨儿太太说的话,你大约不知,我在旁听着,虽是苛厉了些,但未尝没有道理,先前出使沙罗的时候,已经是九死一生的模样了,然而那时候你又没有嫁过去,倒是跟我们不相干,可如今做了夫妻了,还是这么着……叫人担惊受怕的,倒几时是个了局?” 李贤淑话虽如此说,却并没有直说她心底的意思。 怀真何等机敏,隐隐听了出来,便笑道:“谁让他做的就是这个官儿呢?何况若不是他,又有谁能似这般……太太先前也说过多少次,不想让他在礼部,只是没有法子,无法推卸罢了……” 李贤淑见她说出口了,便说道:“阿真,你能不能劝一劝?他自然是个最疼你的,你若开口,他未必不会听……” 怀真忙摇头,正色说道:“原本三爷就是个心思坚稳的人,不管心胸远见等,都在常人之上,别人哪里能比,他也自不理会别的呢。——何况,纵然他肯听我的,不过也是违逆了他自己的心意,只怕他委曲求全地,以后也不得自在。倘若他不肯听,因我开了这口,他心里未必不会以为我是个没见识、想阻着他前程的狭隘无知之人了,岂不是更加不好?” 李贤淑怔了怔,叹道:“娘也只是为了你担心罢了,这一遭儿已经是半死半活的了,倘若还有一回……” 怀真心头一刺,继而轻声说道:“我如何不知道的?然而……我既然嫁了他,便不管是好是歹,都也只跟着他就是了……” 李贤淑见她说的明白坚决,无言以对。 怀真怕母亲过于忧虑,便又打起精神来,笑道:“娘也不必这样,你也自知三爷是个有主见的,他又是见惯风浪……如今这许多的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以后可还能怎么样呢?他自有数的。” 李贤淑闻听,才也笑了笑道:“说的很是。娘这些话,也不能跟别人说,只是你罢了……只有一件,娘跟你丑话说到前头,以后他顺顺利利地,自然万事大吉,可倘若还有一次如昨儿那样的情形,你可要给娘记着,万不许再如先前那般寻死觅活?爹娘养你这样大,不是眼睁睁看着你为了别的什么人就轻易断送了性命的……纵然毅儿他再难得,你也不许!” 怀真若有所动,便握着李贤淑的手,笑道:“知道了,才回来……娘便啰嗦这许多。” 李贤淑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道:“若不是对着你,谁肯啰嗦?”娘儿两个对视一眼,均都笑了。 且行且说间,便回了东院,自去见应兰风。怀真进了屋内,却见父亲躺在榻上,果然也比先前有些清减憔悴了好些。 怀真未免心疼,忙走到跟前儿,还未出声,便先见应兰风两鬓微有些斑白,怀真吃了一惊,定睛细看,果然是有白发横生,一时越发心酸起来。 应兰风早翻身起来,见她虽则不语,却红了眼眶,反而笑说:“又怎么了?爹听说你好了……心里不知多喜欢,病也都好了一大半儿,你且别忧心,今儿我本是想上朝去的,是你娘不放心,非拦着我,又困了我一日……我心里正烦闷呢,可巧你回来了,不亏是我的乖女儿,很知道爹的心意。” 怀真眼底只是微微酸涩,便忍了鼻酸之意,道:“爹糊涂,自是娘说的对,不管如何,身子才是最要紧的,难道也要学那别的什么人……非得日理万机,鞠躬尽瘁,……又天南海北的没个止歇不成?” 应兰风见她意有所指,便笑了,又道:“你是说毅儿么?这回他着实把人吓得半死,你很该冷着他些才是,叫他知道懊悔。” 怀真叹了声,她却哪里舍得呢?应兰风倒也明白,因端详了怀真会子,就也道:“倒是别说我,你瞧瞧自己,可知道我这病是怎么起的?时气不好倒是其次,爹只是为了你忧心罢了,先前你是那个样儿,可知爹真真儿是生不如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