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握着手:“听说头前这些日子是最要紧的,好歹多防范些是好,你且听话忍一忍。” 怀真果然乖乖点头,小唐怕她忧闷,便将今儿跟应兰风谈过之事也同她说了,只叫她宽心。 虽然小唐已经尽量简略,怀真听得这许多朝政杂事,已经有些犯晕,便道:“你谨慎行事就罢了,横竖我不懂这些……是了,我才听说你跟姐姐一块儿回来的?” 小唐道:“退朝后,皇上又叫我去后宫,才知道敏丽也在呢。” 怀真思忖问:“先前宫内派人来,传我跟姐姐进宫去,我很吃一惊,这还是头一遭儿也叫姐姐去。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 小唐摩挲着她的手道:“我同你是一样的心思,先前问过皇上,只说多半是皇后也闷着……故意找人说话解闷儿呢。听敏丽说,还特意抱了安康公主出来相见。想必没别的要紧事。”怀真才也安心。 下午时候,小唐便去大理寺,因叫了梁九,秘密地吩咐了一番,才自出来,又去礼部行事。 次日,果然新帝准了礼部尚书齐缘的告老还乡奏折,即刻又任命礼部侍郎唐毅为新任尚书……这许多年来小唐的种种功绩自是有目共睹,加上人品性情,从来都是毫无挑剔,因此他继任礼部尚书,本就是群臣意料中的事儿,如今也不过是理所当然、实至名归而已。 是以圣意一下,百官并不惊讶,只是退朝之后,纷纷向着小唐恭贺了一番罢了。 如此不多时,渐渐到了年底,便下起雪来。 因调养得当,凌景深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加上他是习武之人,身子根基又好,恢复的自然也比常人更快些,年下这段日子,因京内诸事繁杂,暗中波涛汹涌,九城畿防越发是丝毫也不能懈怠,自缺不了景深这样的好手,因此他便也极快回来复职了。 谁知才复任不出三日,便出了两件大事。 这头一宗,却是户部一名参事无故被杀,大理寺的人前去勘查,隐隐觉得行事的手法跟先前几宗悬而未决的朝臣被杀案相关,然而此事干系重大,便只秘而不宣。 这第二件,却是景深在巡城之时,无意发现有几个人行动鬼祟,因喝令手下人上前盘问,那几个人便慌忙四散开去,其中两人被士兵围住,逃脱不得,竟自靴筒内掏出两把匕首,当街开杀,众士兵猝不及防,竟给他们砍杀三人! 最后还是景深出手,当场杀死一人,重伤拘捕一人,经过一番审讯,才发现此人竟不是大舜人士,乃是扶桑人!暂且不提。 话说在户部参事被杀之后,这一天,应兰风乘轿,来至礼部。 礼部众人见是本部尚书的岳父大人,忙毕恭毕敬请了进去,里头小唐得了信儿,便忙出来迎接,谁知当面一见,却见应兰风脸上隐带怒意。 小唐心里一震,不便说什么,便只接了入自己房中,又叫侍从退下,关了房门,才回来行礼,问道:“不知岳父大人亲临,有失迎迓。” 应兰风淡淡道:“唐尚书,今儿我是因公务来寻,彼此之间还是不必叙私情了。” 小唐越发诧异,便只拱手道:“是。不知应大人今番前来,是有何事?” 应兰风冷冷地哼了声,便看定他,道:“我因敬重唐尚书为人,故而才肯据实相告,谁知道竟是所托非人了。” 小唐微微拧眉,道:“我越发不知这是何意了,还请大人赐教。” 应兰风压着怒意,昂首看他:“先前同你说过,兵部隶属有人贪墨之事,唐大人难道忘了?” 小唐谨慎答道:“不敢忘,已经派人前往两地仔细查明。” 应兰风闻听,竟笑起来,道:“这只怕是你的拖延计策罢了。如今那知情之人都已经死于非命了,还要再查什么?只怕也是一场空。” 小唐定睛看了应兰风半晌:“您的意思,是说……户部王参事被杀一事?” 应兰风见他一语道破,越发冷笑道:“你莫非要说你不知?他就是当初跟我告密之人,此事原本机密,他只跟我一个人说起过,更不曾对第三人泄露,是我那日跟你说过……虽不曾提及他的姓名,只是以你的为人,但凡着意查探,难道查不出来的?我自问绝不会害他,那究竟是什么人动手的?如何这般巧合,——竟偏生是在我告诉你之后,他便被害了?” 小唐沉默片刻,才道:“我自然也不敢瞒着岳父,我的确是隐隐猜到了他的身份,然知道此事干系重大,只会越发谨慎行事罢了,又怎会告诉别人去,害了他的性命?岳父难道不知我的为人?难道会是这般丧心病狂之徒?” 应兰风虽也犹疑此事,但思来想去,再找不到别的人……因对上他的双眸,道:“就算不是你动手,焉知不是你身边儿别的人猜到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小唐摇头道:“我分别派了两个可靠的心腹之人,叫他们分头行事,我亦绝对信他们不会走漏消息。” 应兰风见他说的笃定,便深吸一口气,不知说什么好,愀然不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