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竟再也喘不过气儿来。 此刻虽不曾再放声哭,那泪却是无一刻能停下,身子摇摇摆摆,几乎便要晕厥过去。 凌绝见她站立不稳,虽百般有心……却到底不便,便忙看两个丫鬟。 这会子夜雪笑荷才上前来,一左一右,紧紧地把怀真搀扶住。 怀真方站住脚,又看应兰风,便无声地上前一步,张手抱住,这才又哭道:“爹……” 应兰风也伸手将她拥住,从来他们父女感情最好,又哪里禁得住这个场景,先前虽然入了诏狱,也受了些苦痛,却不似此刻一样,那泪止也止不住,早就泪雨滂沱。 父女两人抱头大哭了一会儿,凌绝在旁分别劝了几句,道:“恩师若是这样,妹妹更不放心了……”又对怀真道:“三奶奶若还是只管哭,恩师怕更伤心。” 两个人方慢慢地停了。 应兰风退回那木床边上,因哆嗦着坐了,怀真见他消瘦憔悴,倒也罢了,这一举一动里,竟又透出些异样,颤巍巍地仿佛不便,怀真上下又打量了会儿,问道:“爹是不是病了?” 应兰风道:“不碍事,只是略受了些寒罢了。已经好了。” 这会儿,凌绝走到那桌边,把那盒子打开,从里头拿出一个盖着的煲碗来,掀开盖子,便嗅到一股药气。 凌绝便双手捧了上前:“恩师请用。” 应兰风叹了口气:“我已经好了,你很不必再这样费心。”口中说着,便接了过去,不一会儿便喝光了。 凌绝又把碗重放回盒子里,这才又从底下,又翻出两个盘碗来,一盅当归生姜羊肉汤,一个却是大碗香米,便放在桌上。 应兰风点了点头,因对怀真一笑道:“你瞧瞧,却是他这样多心又不避嫌疑,这些日子来,不惧风雨的,每天都来,又送药,又送菜……照料的着实妥当,你也可放心了罢?” 怀真眼睁睁看着凌绝动作,早就诧异,又听应兰风这样说,心中越发不知是什么滋味。 凌绝却淡淡地,只道:“照料恩师,本就是弟子该尽的本分,又何必要跟人说呢,倒显得我像是要讨好一般。” 应兰风不由一笑,凌绝道:“恩师趁热用了罢。”又把饭菜送上。 应兰风因才哭了一场,又对着怀真,虽有心快快地吃了,然而心中到底难过,哪里还能吃得下?勉强地吃了一半儿,便停了。 凌绝会意,便道:“只放在这儿,若恩师待会儿想吃了,再吃也使得。”他又心性聪明,怕自己留在这儿,反妨碍他们父女说话,当下就退了出来,只对那狱卒低声道:“待会儿还请送一碗热水来,给我恩师下饭。” 那狱卒道:“小凌驸马放心,小人领会得。” 这会儿在牢房中,怀真才开口问:“这到底是怎么了?如何弄得这样情形?” 应兰风道:“不妨事,只不过是因那些事都交际在一起,故而难办罢了。” 怀真垂泪道:“我是爹的亲女儿,却什么事都瞒着,也是我心大,只信了那些报喜不报忧的话……”说着,若有所思,微微冷笑。 应兰风忙道:“本也没别的事,先前你又有身孕,何必说些没要紧的让你不安?” 怀真低着头:“我原本也以为没别的事,可如今爹都是这个形容了,还要怎么样才算有事?” 怀真说到这里,想到自己生产那日,恍惚里听见一声惨叫,她心头微微生寒,便道:“爹……你实话同我说,他们……可刑讯你了不曾?” 应兰风见问,一怔之下,便笑道:“哪里有过?别越发胡思乱想起来,只是我关了这些日子,未免有些生了病罢了……” 怀真想起方才他迎向自己之时,腿脚仿佛不灵便,便忙下地,俯身要去看应兰风的腿。 应兰风忙要阻住:“真儿!” 怀真早就挽起他的裤脚,那宽大的囚服往上,到了膝盖处,早看出,那膝盖上不知是怎么着,像是伤着有段日子了,却仍未完全愈合,几道伤痕绽裂着,委实触目惊心。 怀真虽猜想他或许受了苦痛折磨,却想不到竟是这样……吓得手软色变,身子往后跌倒。两个丫鬟扶也来不及了。 应兰风忙下地将她拉起来,怀真此刻,连哭也哭不出来了,只是呆呆愣愣,灵魂出窍似的。 外头凌绝看着,也不知该进来,还是仍不管。 应兰风心中大为难受,便道:“这不过是一时不留神……磕破坏了的,如今已经好了,这儿到底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且回去罢,以后也不许再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