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靠得住的,你瞧瞧,自打二叔出了事,素来那些每日里跑多少回的人,都不见了影子了,——不必说别人,只说咱们一家子的,又有几个靠得住的?连我爹都少登门了!虽然我也明白,公府内老太君跟咱们爷爷等,自然是不许他们跟二叔来往,可大家毕竟是一家子的人,自家的人都如此避之不及,哪里还怪别的人薄情呢……” 应玉说了一番,哼道:“不过也好,如此才见世态炎凉,各人的心呢!” 两人说了半晌,徐姥姥同李贤淑进来,又岔开了,问了几句。又问怀真如何这样急着回来了……怀真也只搪塞过去罢了。 如此又过了两刻钟,外间忽地有人来报:“唐尚书来了。” 众人都是意外,独怀真皱了眉,有心不见,又觉着不妥,迟疑中,却见唐毅已经到了,他来的甚快,应玉等都也来不及回避。 目光相对,唐毅忽地见应玉也在场,那眼神微微地一变,却仍是并没说什么,只对着李贤淑跟徐姥姥见了礼。 李贤淑不免振作起来,问道:“姑爷如何这会子来了?怀真也才回来……” 唐毅才要说话,怀真忽地说道:“娘,且让我跟三爷私底下说两句话罢了。” 李贤淑闻言,虽然诧异,却也并没说什么,当下众人都退了。 顷刻间室内并无别人,怀真道:“三爷如何亲自来了?” 唐毅望着她,张了张口,不知该先说哪一件好。只姑且先把那件事压下,道:“不要闹脾气了,先跟我回府……我有一件正经要紧的事儿要同你说。” 怀真摇了摇头:“什么正经事,在此说也是使得的。何况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先前我在太上皇跟前儿也是明说了的,三爷是明白人……以后,便……只当我是路人便是了。” 唐毅听着这一句,竟如一把刀子插了心头似的,生生咽了口气,似笑非笑道:“我不懂这话,我为何要把自己的娘子看成路人?” 怀真低头道:“三爷何必固执,三爷心里实则也该明白,如今这情形下,你我分开才是最好的。三爷且速去。” 唐毅再禁不得,踏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腕:“你敢再说!要去,则一块儿,我不介意再把你抱回去!” 怀真心头一颤:“三爷何必这样苦苦相逼?” 唐毅盯着她道:“是我苦苦相逼?好端端地夫妻,你说散就散了?你虽然回来了,却也并不曾把这话告诉岳母跟姥姥,是不是?你虽然离开唐府,却也并不曾跟太太说过,是不是?” 怀真虽然决意如此,可是面对唐夫人之时,却无法忍心,因知道唐夫人甚是疼爱自己,只怕这一句话说出来,会伤到她老人家的心。 原本她曾想着带小瑾儿回来,可是倘若她跟小瑾儿一块儿离了,却叫唐夫人如何过活?因此怀真才硬着心肠,把小瑾儿留下了……好歹对老人家来说,也算是一份宽慰之意。 怀真的泪便落了下来,忍痛道:“我自会慢慢地跟他们说,不必你操心。” 唐毅被她气得无法,便道:“那好,你先回去,当面儿跟太太说了,只要你跟太太开了这口,我便再送你回来就是。” 怀真忍无可忍,用力将手抽了回来,叫道:“你放了我可好?!我先前在宫内已经得罪了太上皇,眼见他杀意已决,只怕不多时就要降罪了……你又何苦在这里胡闹!我只求你,你且让我死也死的安心些!” 唐毅直直地望着她,眼睛却也红了,只死死地咬着牙,不发一语。 怀真深吸一口气,道:“三爷跟我,原本就不是一路,阴差阳错做了这几年夫妻,蒙你错爱,多方照拂,我心里……着实感激,只是再也难偿三爷昔日深情,如今彼此缘分难续,求三爷痛快撒手,就当是成全了我了。” 怀真说着,便垂了眸子,盈盈下拜,一低头之间,泪便纷纷洒落。 唐毅微微仰头,好歹把那眼底的泪忍了回去,才一笑道:“这些话我就当没听见的。何况倘若你真的想要偿我什么,就该好生留在我身边儿才对……”说到这里,便复上前一步。 怀真不由后退数步,他却步步紧逼过来,直至怀真退无可退,身后竟已经退到了桌子边儿上。 唐毅毫不退让,复上前一步,怀真往后倾身微折过去,他却单手在她后腰上一揽,令她又紧紧地靠在身上。 怀真急道:“你做什么!” 唐毅垂眸望着她满脸泪痕,梨花带雨之状,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拂过,低声道:“只是想你知道,今生今世,你休想我放手。” 怀真并不想哭,泪却止不住乱落,待要将他推开,却谈何容易?抬手在他胸前胡乱推打两把,却被他紧紧攥住,在手上亲了两口,便又欲吻落。 正在无法可想之时,却听到有个人的声音冷冷响起,道:“唐尚书这是如何,青天白日,登堂入室,是要强行非礼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