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伤:“罢了,我也是怪操心的,横竖先只守着怀真跟小瑾儿好生度日便是了,想先前她嫁了唐家之后,你我何等孤凄,现在既回来了,也不算是坏事。” 应兰风忍俊不禁:“是是是,也不算坏事。所谓‘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罢了,一切只顺其自然,看孩子们的造化罢。” 是夜,不说应兰风夫妇房中嘀咕。且说怀真抱着小瑾儿,也不觉思绪万千。 情之一字,真如毒物一般,果然不能沾染。比如凌绝之于她,比如她跟唐毅,再比如她之于郭建仪。 倘若今生未动心之初,把心意托付在郭建仪身上,倒也罢了,偏偏有个想也想不到的唐毅。 两世为人,前世是一厢情愿的恩爱,似镜花水月。但今生,却是着实的想象不出的那些相爱相惜的缱绻缠绵。 是以如今对郭建仪,竟也只是一个: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毕竟是要辜负了。 然而想到郭建仪其人,那明明失落却强作无事的神情,竟有万般愧悔,无法言喻。 次日午后,唐夫人便来了府中,跟李贤淑两人便逗弄小瑾儿玩耍。 怀真得空便自去花园内,正在花房内调香,心无旁骛之时,猛然仿佛觉着地震了一下,耳畔似有轰然之声,有些站不稳脚。 桌上的各色盘盏香料等物,也随着抖了抖。 怀真心惊,忙放下手中之物,出来查看,却见花园里也有三两个小丫头,都也痴痴呆呆站着,仿佛受惊了似的,不知怎么样。 正笑荷掐着一簇花儿飞跑过来,有些慌张地拉住怀真的手道:“姑娘别进房里去,仿佛是地动了呢!” 怀真人经两世,都没见识过地动之事,慌忙道:“小瑾儿呢?” 笑荷道:“不妨事,夫人看着呢。” 果然就在此刻,便见花园那边儿,李贤淑跟唐夫人两人也都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丫鬟跟奶母,李贤淑怀中抱着小瑾儿,正四处张望,目光相对,见彼此平安,才各自放心。 大家伙儿仍是不敢进房,又站了约略一刻钟,见平静安然,才散了惶恐,各自回去了。 怀真也松了口气,自进花房行事。 这一番忙碌,便将近黄昏时分了,房内光线也有些暗淡,不宜行事。 怀真便把香放在盒子里,想等明日再继续,正欲出门,便听得外头脚步声响起,有人道:“原来下午那一场大响,并不是地动了,你可听闻了?原来是军器局那边儿出了事呢!” 怀真闻之心惊,先前应兰风是提过这军器局的,正是跟内府监造一块儿负责火药制造等物,之前还出过事故。 却听另一个道:“你打哪儿听说的?” 小丫头道:“先前门上都在传,方才是咱们爷派了小厮回来报,叫奶奶别担忧,说爷并没有在那里,只听那跟随爷的小厮说的呢,军器局那仿佛死了不少人,连房子都震塌了几处。” 怀真听说应兰风回来了,一颗心才又安稳,当下松了口气,便要出门回房,却听那小丫头继续说道:“我也只远远地听了一句,怎么说唐府里的三爷在场……也不知真假……唐夫人正着急,要回家去呢。” 怀真正举手开门,猛然听了这一句,满头晕眩,手足发麻,忙拉开门跑了出去,却见那两个丫鬟已经走开了,怀真呆站片刻,便提着裙子,如风般往前面儿跑去。 李贤淑正打发了回来送信的小厮,就见怀真忙忙跑来,神情惶急。 李贤淑即刻明白她听说了,便握着手说道:“你别着急,你爹就是怕咱们担心,故而派人回来说了声。因出了事,这会儿你爹现在也正在那里处理后续诸事呢,唉……这样凶险的地方,如何去得?” 怀真气喘着问道:“爹有没有说过三爷如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