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贵人事忙,竟进来见咱们一面儿都不肯了。” 唐夫人听了,忙把宝殊放下,起身道:“只怕还不知道您老人家在这儿,若知道,早该进来请安的。” 李贤淑忘了此情,见唐夫人这般,忙也帮着开脱。 平靖夫人才道:“罢了,我不过说一句,你们竟都护得这样呢?我也没想真叫他进来,咱们正欢欢喜喜的,他来了反打扰了。你只说是什么事儿呢?” 李贤淑有些为难,只得含糊说道:“多半是正经事,在书房说话内呢。”说着,又冲怀真使眼色。 怀真会意,便含笑道:“姑奶奶不必理会外头的事儿,横竖今日您是来同我们取乐的。” 这会儿宝殊便也爬到跟前儿,平靖夫人忙也把他搂住了,笑道:“说的很是,孩子们大了就不听话了,我们老糊涂也不必多管闲事了……宝殊说是不是?” 小世子便点头乖乖答道:“是。” 小瑾儿见他竟又说话,便呵呵笑着,伸手打在小世子的脸上,宝殊爬过来本是亲热之意,谁知被打了一下,一愣之下,便哭起来。 当下平靖夫人跟唐夫人等忙劝,李贤淑趁机拉着怀真出来了。 李贤淑就把唐毅前来之事说明了,因道:“我看你爹的意思,仿佛是有事,不管好歹,且见一见他?” 怀真想到唐毅,自也想到先前那些种种,心头压不住的恐慌虚怕,自觉见了反而更不好,然而他今日亲上门来,又加前儿的手镯……怀真便道:“人家是个忙天忙地的人物,既如此给脸来见,又怎好不见?” 李贤淑噗嗤笑了,松了口气,便挽着手同往书房里去,路上便同怀真道:“你且看,虽然说你们和离了,但太太从来何曾亏待过……竟仍是如先前一个样,且我看唐毅,从来也不是那薄情浪荡的,虽然说先前曾有过那样的传言,不过后来都澄清了不是?都是倭人的诡计才散播那些流言的。” 原来先前传说的唐毅跟王浣溪之事,李贤淑起初自然是气得不成,然而应兰风却一再安慰,只说另有内情罢了。 后来镇抚司事发之后,渐渐地便有人传说,当初之事,不过是倭国细作为了诋毁唐尚书才乱传的罢了,礼部上下其实都知道,唐尚书跟那王姑娘其实毫无任何牵扯。 且礼部的人,个个都是伶牙俐齿八面玲珑的,他们交际又广,四面八方七嘴八舌说了一番,一传十,十传百……又都是在场的当事之人,所说自然可信,当下便把先前那些传的不堪的流言尽数压死罢了。李贤淑听在耳中,才也消火信了。 又因李贤淑虽有些转性儿,觉着郭建仪极好,可冷眼看怀真的情形,不像是个能移情别恋的,于是不好提别的,只仍说唐毅罢了。 李贤淑说罢,怀真心知内情并非如此,只不过不足以为外人道罢了,想到这一则,不免苦笑。 当下来至书房,赵兰风便自出了门来,让他们两个自在些说话。 兰风来到廊下,看那鹦哥儿乱跳,就问李贤淑道:“小瑾儿呢?” 李贤淑道:“里头跟平靖夫人太太们逗趣呢。” 赵兰风想了想:“待会儿抱了来,给他看一看罢。” 李贤淑听了这话,不免牵心:“这是怎么了?” 赵兰风只一笑道:“没什么,好几日不曾见着了,毕竟是父子呢,自然要见一见。” 李贤淑有些不信,然而赵兰风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催她,李贤淑只得先回后宅。 且说怀真进了书房,果然见唐毅在左手侧的椅子旁站着,四目相对,心中各自滋味两般。 本不想见他,又觉着太过赌气,如今见了,竟又格外地尴尬。怀真只得一笑,道:“尚书大人有礼。” 唐毅来至身前,垂眸相看。 怀真禁不住给他盯着看,便转开头道:“听闻是有事相说,若是无事,我便去了。”才要走,便给他轻轻地拉住袖子。 怀真抽手撤回衣袖,仍不看他。唐毅问道:“昨儿派人送的东西,你看到了?” 怀真略微一点头。唐毅又问:“那可知道,为何我特意送这个给你?” 怀真道:“不知道。” 唐毅见她始终低头不看自己,口吻也淡淡地,他却一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