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词不达意,怀真却已经明白了,当下起身道:“他竟也太操心了,我要如何,用的他说?” 兰风见她恼了,便道:“其实也是他的好意。” 怀真冷笑道:“我跟他都不相干了,何必有他的好意?”说着,气得转头便走,走了几步又停下,对兰风道:“他说这话,爹你也没当面儿啐他?叫他很不必多管闲事!” 兰风咳嗽了声,怀真白了一眼,拔腿去了。 木叶萧萧而落,转眼大雁南飞,天气转凉。 这日,詹民国的骋荣公主却回来京内。骋荣公主安置过后,因见京城内天翻地覆,便亲往府上见怀真,两下叙说别情。 怀真不免问起她母妃之事,骋荣公主神情坦然,道:“我回国后的第三日上,母妃就殡天了。” 怀真一惊,大为唏嘘,又安慰骋荣,不料公主反而一笑,道:“不必这般,我国的风俗跟大舜有些不同,对我们而言,亲人虽然故去,但却是回归了自在之境,乃是得了解脱,并不必格外悲伤。” 怀真虽然知道两国风俗不同,但见公主如此,仍是不免诧异。 骋荣却又道:“何况我心里知道,母妃活着的时候,也并不快活,此番回归自在天,我却替她喜欢。” 这话之中,隐隐含着一种最痛的悼念之意,怀真隐约了悟,便说道:“节哀顺变最好,这样伯母在天,才也会为你喜欢。” 骋荣才又笑说:“很是。” 怀真本来心想她为何并未在家守孝……可既然两国风俗不同,只怕有因,因此自然不必问了。 骋荣自己便说道:“我自小最敬爱的,就是母妃,她一生所愿的,便是回到大舜……不料这最微小的愿望,也无法达成,她临去虽不曾言,但我如何不知?这一次回来,便带了母妃……把她安置在她魂牵梦萦的这故土之上。” 骋荣说到这里,眼中才隐隐见了泪光,然而唇边却依旧带笑,仿佛有些欣慰之意。 是日骋荣去后,晚间,怀真便搂着小瑾儿自安寝,朦胧中听更鼓敲了三下,神智似醒非醒。 恍惚中,人仿佛越过关山万重,渐渐地嗅到咸腥的海风气息,眼前的烟雾散去,便露出一览无尽的蔚蓝海面。 怀真却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这海洋,心中极为震撼,竟一语也不能发,只顾贪看。 渐渐地身子却浸入海水之中,然而竟毫无惧怕之意,只觉得那海涛一阵阵涌动,将她簇拥在中间儿,而头顶便是碧空如洗,一丝儿白云都无,只有海鸟高鸣,长风抚衣,而她瞻天望水,竟是十分潇洒受用。 怀真惬意,不由笑出声儿来,正在此刻,忽地听到耳畔有人笑道:“东海有万顷碧涛,可为君之棺椁,君可愿意否?” 怀真正喜欢中,虽不知这声音从何而来,又是何人所发,却竟心神不能自主,正欲答应,便听到有个威严清脆的声音喝道:“住口!还不快滚!” 怀真一愣,抬头看去,却见前方的海面上,有一名银甲束发的少女,按着腰间佩剑龙渊,踏浪临风,急忙向她奔来。 怀真见这少女的眉眼儿有些熟悉,却不认得这是何人,只觉得凛然如同神人一般,正在赞叹,这少女将她抱起来:“怀真不怕。” 怀真见她眉眼之中也带有勃勃英气,不输须眉男儿,竟是满心敬仰,又见她如此亲切,便问道:“你是谁呀?” 少女眼中泛出几分温柔慈爱之意,笑道:“竟连太姑奶奶也不认得了么?” 怀真睁大双眸:“太姑奶奶,你是太姑奶奶?可……” 平靖夫人大笑,双眸璀璨,竟似是太阳之色,而笑声爽朗无匹。 怀真蓦地醒悟,这是年青时候的平靖夫人!然而……怀真愣愣看着,心里有些糊涂,平靖夫人把她拥在怀中,便轻声说道:“太姑奶奶要走了……不日将会有一场劫难,然而怀真不怕,我会一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