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察觉自己此刻正身处水中的那一刻,斐亚然心底一凛,迅速清醒过来。 身后却几乎在同时,传来一声令他不敢回头的熟悉嗓音,“翡翠?” 身形猛地僵住,红宝石般的眼眸狠狠收缩了一瞬,斐亚然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放轻呼吸,心底一时间闪过诸多思绪,但总归没有一样,认为现在的一切是现实。 因为,即使自己再想念这个人,他也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白曾告诉过他,安斯老师是不能离开艾泽拉斯的,再多的,却连白也不清楚了。 所以,这么多年来,斐亚然才会以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来让自己远离安斯老师,远离这个将注定与他陌路的男人。 可是。 眼眶迅速红了起来,斐亚然忍不住倾身捂住自己的胸口,胸腔内,正在跳动的那颗心脏,实在疼得太厉害,可他实在不想出声打破这个难得的梦境,只能死死咬住手背,把无声的哽咽锁死在喉中。 口中渐渐有了一丝血腥气,有人从身后靠了过来,像小时候一样,把斐亚然扯入怀中。 “这是又受了什么委屈?我不是告诉过你,在我的视线之外,不允许你流一滴血。”那人说完,捏住斐亚然的下巴,微微用力,还在滴血的手背便脱离了唇齿,被他纳入手中。 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翠绿的双眸中现出一丝淡淡的责备,安斯艾尔刚要继续说教,就看到那个被他亲手养大的孩子,眼睛已经红得像是只兔子,唇角还残留着金红色的血迹,似乎他再多说一句,就会马落下泪来。 在安斯艾尔的记忆中,翡翠哭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所以每次他一露出这样的神情,安斯艾尔便再也无法像平时一样做一个严师。只是他也从来没有过哄人的经历和想法,便只能无奈地微微垂头,轻轻吻了下那孩子手背上的伤口,在伤口愈合后,一一把残留的血迹收入口中。 手背传来一阵温暖濡湿的触感,斐亚然忍不住瑟缩了下,全无半点面对外人时的高冷骄傲,反而微微红了脸颊,也不知是不是被身下的温泉水所熏染。 他怔怔望着安斯老师俊美无俦的侧脸,被水打湿的银色长发,稍显凌乱地贴在男人的脸上,脖子上,斐亚然看着看着,不知不自觉便伸出另一只手,把那些长发一一理顺,而后掖在安斯老师的耳后,露出一段白得几乎发光的脖颈来。 安斯艾尔也任由他动作,待斐亚然整理完毕,又看着他发呆的时候,终于伸手按住斐亚然的后脑,垂首咬住那两瓣依旧残留着血迹的唇,细细舔舐起来。 斐亚然怔了会儿,在看到安斯老师那双蝶翅般盈盈欲飞的睫毛后,终于在心底苦笑了下,也闭上眼睛,搂住对方的脖子,探出舌尖享受起这个吻来—— 反正是梦,又何必不放纵。 如果是在现实中,他和安斯老师,永远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时刻。 这么一想,斐亚然心底又是一阵疼痛,嘴下也没个轻重,一不小心就尝到了一丝血腥的气息。 与他自己的血液不同,那是——更加甜美的味道。 近在咫尺的地方,清雅绝伦的男人微微放开他的唇,似斥似嗔地扫了他一眼。 腰上被不轻不重地捏了几下,斐亚然整个人瞬间如同过电一般,眨眼便软在安斯艾尔怀里。 那人顺势抱着他靠在池壁上,把斐亚然圈在怀里,细细啄吻他纤细的颈项、深陷的锁骨、白皙的胸膛,和胸膛上被泉水润泽得宝石般晶莹的两点。 咬着唇不让口中的声音泄露出丝毫,斐亚然擅抖着睫毛,忽然对这样的自己感到羞耻。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