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赶紧应下。 肩头的伤口很浅,只留下淡淡的印迹,腰上就有些麻烦。明儿配些颜料,顺着伤疤画上一串紫藤,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鹅黄的中衣,水红的纱裤。铜镜中的女人很美,美的不像是她。散开了头发,松松垮垮的簪了起来。 这幅样子,苏清河被自己惹笑了。说到底,还是相信男人更爱美色。 她靠在暖阁的炕上翻书,身上搭着皮褥子。时辰已经晚了,快子时了。她有些不确定他今晚是不是真的回来。 竟然有些患得患失!这让她无端的有些烦躁。虽然等他有些刻意的成分,但也不得不承认,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这些日子的相处,似乎已经渐渐的习惯了他。 沈怀孝进了凤鸣院。 除了正屋里亮着微弱的灯光,其余的屋子都已经熄灯了。廊下的灯笼在寒夜的风中摇摆,显得更加灯光有些苍白。似乎只有屋里那盏微弱的光,能带来微微的暖意。 看院门的是个中年的太监,沈怀孝阻止了他通报的声音。 堂屋的门虚掩着,他悄悄的走了进去。拐进亮着灯光的暖阁,看见苏清河拿着书打瞌睡。 珠帘的晃动声惊醒了她。她恍然而起,“怎么回来也不吱一声。” “怕扰了你们的清梦。”沈怀孝脱了大氅,“怎么还不去睡!” 苏清河没有回答,而是催促他,“先去梳洗吧。” 沈怀孝的眼睛,在苏清河的身上多流连了一会,才笑道,“好!”想夸她好看,又觉得太轻浮。 “是在等我吗!“他想这么问她。 泡在热水里,他舒服的叹了一口气。仿佛所有的疲惫和寒意都被洗涤了一般。 出来时,不见苏清河的身影。茶房里传来响动声。他寻声而去,就见苏清河围着围裙,从小铁锅里捞面条,然后撒上葱末香菜末,最后从旁边炉子上的罐子里舀出翻滚的浓汤浇在上面。离得老远就能闻见香味。 沈怀孝肚子应景的响了两声。苏清河没有回头,“饿了吧,马上就好。” “大晚上的,吃点点心垫肚子就好,哪里值得这么麻烦。”沈怀孝心里暖暖的,嘴上嗔怪道。 “点心能当饭吃吗。”苏清河利索的端出早准备好的小菜,放置在托盘里。“走吧!”她端着木盘,招呼了一声。 面条顺滑劲道,汤浓味美,热乎的吃进肚子,浑身都暖了起来。 “绿豆面的!”沈怀孝问道。 “嗯!下火啊!”苏清河淡淡的应了一声。 沈怀孝咽下面条,抬起头来,“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苏清河白了他一眼,“知道你心里上火。” 沈怀孝点点头,一言不发的把一大碗面连汤一起塞进肚子。这才低声道,“小时候,她不那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变了。变的不一样的。” “人之常情嘛!”苏清河笑道,“在你心里,至少琪儿和麟儿就更重要。对于太子妃也是,她生命里,有了比你们更重要的人,如此而已。” “这样想的话,似乎心里能舒服一点。”沈怀孝点点头,“至少,变了的不止是她!” 苏清河点到为止,没有再说这个话题,“成了,不早了。该歇了。”她从柜子里取出被子,“今晚就在暖阁歇了吧。热炕比床舒服,你觉得呢。” 沈怀孝一愣,然后若无其事的点点头,睡炕当然好了。至少,两个人能躺在一张炕上。 鸳鸯戏水的枕头,并排摆在一起。 “你睡里面吧!”沈怀孝面上不漏声色,“我明儿起得早,省的把你闹起来。” 苏清河点点头,去了头上的簪子,掀了被子躺了进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