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哲拿着自己场的剧本问时舒有没有玩过。 他虽然是一班之长, 但在班级活动上很没有决策权。本来想着拉全班看场电影算了,谁知陆菲宁一举手提出剧本杀, 当即油锅滚水, 浩浩荡荡炸了一窝。 时舒拿过来瞧, 黑色封面上血迹点点,剧本名为《同学你好》,隐隐地, 还能看到斑驳字迹后面一双恐怖而空洞的眼睛。 “这个啊......”时舒看了看白着脸的苦命班长,犹豫道:“你要不还是退出吧, 确实很恐怖——梁径都不玩的。” 这个本子刚出来的时候, 他和闻京一起玩过, 是个重恐本子, 梁径、原曦和方安虞当时看到就跑了,闻京脑子简单,觉得刺激就答应一起玩,后来差点没哭出来。 梁径只看了眼封面就知道是什么了,点头确认:“嗯。很恐怖。” 这是他印象里,时舒唯一一次玩完后回来上厕所都要他在门口陪着的剧本杀。 以前看悬疑惊悚的恐怖片,或者血淋淋的丧尸片,时舒照样一觉睡到天亮,那回吓得不清,晚上睡觉都和小时候一样,要梁径看着他后背才能睡。 不过这种症状只持续了两天。时舒忘性大,注意力也容易分散,这会想起来,约莫只记得感受了。不像闻京,记忆力好,尤其是对这类恐怖事件,现在要是和他提起这个本子,他估计会杀人。 李新哲呆在原地。 时舒很同情,绞尽脑汁给他剧透:“哎......我想想,你要不出下戏吧,出戏的话就不怎么恐怖了......其实那个死者不是吊死的,我跟你说,你不要去老是去想他吊在那——” “时舒!!!” 陆菲宁从会议室出来,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立马冲了过来——很明显,她知道这个本子,大概是从原曦那听说时舒之前玩过。 梁径赶紧拉着时舒跑了。 这家店是江州有名的剧本杀场馆。 整体简洁工业风,这样不同的场景布置起来也方便。 转过拐角就是好几长排的汉服陈列,男生女生都有,颜色柔软,料子特别轻。 时舒窜进其中一列,摸了摸手边的裙摆,苦恼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等放完假回来陆菲宁非杀了我不可。” 梁径跟在他后面,也去看这些样式飘逸的汉服,闻言笑:“她可能忘了也说不定。” “也是。”时舒觉得很有道理,他以为谁都和他一样,转眼就不放在心上了,开始担心别人:“班长怎么办啊......我们可怜的老班长......” 梁径看他一眼:“你还有心情担心别人——说说,死者和你什么关系?”顿了顿,他语气带上笑意,低了些许,模仿剧本里的场景对话,逗时舒:“宝贝儿子,有什么不能和爸爸说的,嗯?” 时舒愣了下,扭头看梁径,脑子明显还停留在李新哲的剧本,没反应过来。 梁径弯着嘴角站在他面前,很像回事的样子。 灵光一秒,时舒恨不得手里有根金箍棒,就这么直接朝梁径这个妖精“嘿”一声兜头敲下! “你再说!你再说!你——再——说!”时舒伸手去揍他,双拳连环出击,频率还挺快。 黑白分明的眸子,又气又笑,上午的校服还穿在身上,只是领带去了,这会领口开着一粒扣子,露出纤细脖颈。像只雪白的鹭鸟,生动又恣意。 梁径低低笑出声,快被他可爱死了,抓住时舒两手腕,把人抱进怀里。 换装区比较靠里,下午的场子都满了,全在进行中,这会什么人都没有。远远能听见不知哪个会议场传出来的笑闹声,楼下是几个密室场馆,动静都不小,一阵隔一阵。 闹了一会,衣架发出碰撞的声音,那些细绢丝绸在眼前摇摇晃晃,赏心悦目的。 “死者跟我什么关系?跟我没关系啊!” 时舒角色有一条支线是像父亲隐瞒自己和死者的关系,只是他被梁径抱着,一边说一边笑,毫无信服度。 梁径觉得自己总想亲他,他转身看了看,没有人,他低头附在时舒耳边,哄他:“和爸爸说实话。” 时舒顿时笑得肩颤,想骂他,但是又怕太大声。 他被梁径从后面抱着往里走了走,汉服宽大的裙摆和袖口遮挡了些许。 “嗯?”他转脸亲了下时舒唇角。 时舒吓了跳,压低声音:“梁径!” 他挣脱梁径怀抱,和他面对面,又朝梁径身后仔仔细细观察了下,确认没人才说:“你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 他好像真的在尽职尽责玩一个角色,大义凛然的模样——即使对着梁径扮演的父亲。虽然很出戏,但那种有恃无恐的被偏爱感倒实实在在表现了出来。 梁径笑了下,语气责备:“看,又不听爸爸话了。” 时舒真的气笑了,他揪住梁径领带,恐吓:“我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