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和食指指腹黏黏糊糊,鱼钩在日光下又尖又亮,时舒不是很理解:“这个好容易碎啊......咦......”他皱着鼻尖嫌弃:“好臭。” 梁径低头看着时舒发顶,轻笑:“别用力去挤。” 时舒小声:“不挤怎么上钩啊......我没用力啊......” “我来吧。”梁径不提什么建议了,他蹲下来拿过时舒手里的鱼钩和饵料。 远远的,梁坤和梁老爷子一边说话一边朝钓鱼台走去。 梁坤辞职的事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处理公司的一些后续。 “闻康怎么跟你说的?” 梁老爷子注视着自己儿子,目光微沉,但视线没有在梁坤身上停留太久,说完,他转眼看向几步外教时舒抛竿的梁径。 时舒抛了好几次,次次砸回来。梁径脸上的笑容不是很清晰,但梁老爷子一看就知道,自家孙子此刻的心情十分愉悦——简直算得上飘了。 “......安溪项目太大。很难。光这条河道的规划,就有七个亿。周边定位目前也不是很清晰,旅游开发、生态保护......主要河道问题不只是小沽河一截......闻康说市里就只能做市里的,省里的问题还是要看省里......手不能伸太长。” 梁坤没什么心思四处张望,他心事重重。几句话说完,见梁老爷子不吭声,也不说了,转头去找丁雪,见丁雪和三个孩子有说有笑,就这么看了会。 梁老爷子没有收回视线,点点头,半晌才道:“你自己选的路,你自己看着办。我是不会借你钱的,我的钱——连同这套宅子,都是给我孙子的。你想都不要想。” 梁坤笑,没说什么。 桥亭上,丁雪把小黄伞收了起来,好像说了几句话,小黄伞就到了原曦手里。然后,丁雪转身大声问梁坤:“车上还有伞吗?他们一会去四屏山,下雨怎么办?梁坤,你去拿伞。” 梁坤心想,下雨就下雨呗,年纪轻轻,淋点雨怎么了,值得你这么大声操心......但他什么话没说,看了会瞧他的丁雪,转身沉默地去车上拿伞给丁雪和三个小崽子送去。 另一头,时舒终于把抛竿成功。梁径站在一旁,拍了两下手掌,嘴角的笑意完全藏不住。时舒瞧见,很不满似的,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搁下鱼竿就往下面的护坡低地跑,被梁径一把拽住。时舒扭头瞪他,梁径笑着慢慢松了手,跟在时舒身后沿着护坡走。 一开始还是时舒走在前面,嘴里嘀嘀咕咕,之前捏饵料的手也很不自在地甩了甩。梁径上前把他的手握住,牵着他去比较浅的水岸边洗手。两个人蹲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话,梁径从始至终都面朝时舒,看他说话、看他动作。 过了会,梁径终于舍得抬眼,视线正好和正对他们的梁老爷子撞上。 梁老爷子看着他,神色如常。 有几秒,祖孙两个人都没移开目光。 天气炎热,树荫下蝉鸣沸腾。 周遭一丝风也没有,空气都好像凝滞了。 梁径拉洗好手的时舒起来,两人背朝梁老爷子往岸上走。 片刻,他落后几步,将时舒挡在自己身前。 梁老爷子目光顿沉。 “爸。” 梁坤送完伞回来,见梁径时舒上岸了,便说:“去钓鱼吗?” 梁老爷子低着头,好一会没说话。 他年纪大了,有时候想事情会慢些。 从职务上退下来后,威势倒比往日愈渐深重。有时候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