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了。那会,梁老爷子打趣梁径,说以后时舒会被他拿捏得死死,也是看出了自家孙子行为处事上对时舒的看顾。 但是,无论如何,梁老爷子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小沽河边,梁径的一举一动依然稳重,但是他看时舒的眼神,骗得了亲生爸妈,骗不了老谋深算洞悉人心的梁老爷子。 况且还是一手带大他的人。 窗户开着,夜风一路吹进来,连排书架上的书发出一连串声响。 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湿润墨香,带着些微的清苦和生涩。 时舒转回头,看向梁老爷子:“爷爷?” 梁老爷子手掌摸了摸古旧的书封,开口语气寻常:“开学就高三了吧?” 时舒笑着点头:“嗯。” 小的时候,他就觉得梁老爷子是个很温和的老人。会心平气和地与小辈说话,也会很有耐心地听小辈说话。这种印象,大多来自梁老爷子对待自己总不会太严格。往往时舒撒个娇、耍个赖,事情也就过去了。梁老爷子好像总拿他没办法。但是对自己的孙子梁径,梁老爷子就不会这样,规矩、道理,该说明白的一定要说明白。认错就要有认错的样子。端正磊落、戒骄戒躁、严于律己——这些,梁老爷子从没认真要求过时舒。 其实仔细想想就能明白。亲疏远近都是人之常情。 好在时舒心大,要是真被这么要求,他估计八百年前就不会来梁宅了。 书房很大,屋子里的灯很亮堂。 梁老爷子抬眼,时舒和他对视。 有时候,眼神是能说明一切的。 电光火石的一秒,时舒分明感觉到一丝极为严厉的审视从那双浑浊但精深的双目中射出来。这是常年身居高位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俯视、压迫。 头皮瞬间发麻。 但下一秒——好像就只是一个眨眼,时舒发现什么都没变,耳边传来梁老爷子和蔼嗓音:“准备考什么大学?” 时舒沉浸在那一秒的注视里没回神,下意识道:“想和梁径出国读......” 很快,他注意到梁老爷子嘴角不经意的弧度,好像是个笑容,又好像不是。 “不去你爸那?” 时舒这才回神,愣了下:“不去啊。我干嘛去我爸那......” 梁老爷子又笑,这回笑容像是明显了点。 “今年暑假你爸没催你去澳洲?” “我成年了。可以不去的......” “成年了就更要体谅父母。你爸也不容易......” “哦。” ...... 聊了一刻钟,时舒走出书房,脑子里晕晕的,颇有种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的囫囵感。 没等他琢磨出味,守在门边的梁径一把将人往楼上拽。 时舒吓了一跳:“你干嘛啊!” 到了二楼不算,还要往三楼爬。时舒不干了,他刚吃完,要吐的好不好。 “你干嘛!”时舒一把抽回手臂。 可下秒又被梁径握住手腕,他看着时舒:“爷爷和你说什么了?” 如果此时时舒仔细观察,会发现梁径的眼神已经和梁老爷子并无二致。他们都在审视,都在考量,只是出发点南辕北辙。 时舒跟个小白鼠似的,这会只见梁径紧张,他看着梁径,眼睛一转,就笑起来:“你猜。”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