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挡,小乖放松不少, 它在时舒怀里惬意眯眼。时舒瞧着好笑, 又挠了两下它脑壳, 小乖瞬间躺平,长长喵了一声。 雨声隔着玻璃传来,不知道要下多久。 好几分钟, 房间里谁都没说话。时舒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猫科动物的危机意识绝大部分源于视觉。视觉之外, 它们很容易放松警惕。 小乖在时舒怀里彻底舒展身子, 时不时仰头舔舔时舒下巴, 好像知道他今天不大开心, 叫声温柔又宠溺。 但是下秒,头顶伸来一只手。 梁径冷着脸抓住它,想把它拎出去。 “梁径!” 时舒腾得站起,用力拍开梁径的手,后退几步瞪着他。看上去气得不轻。 梁径发现时舒眼睛红了,不是很明显。 确实在生气,梁径想。和方安虞分别的难过是真的,生气也是真的。只是他不是很明白,时舒到底为什么生气。 小乖更敏锐地察觉时舒波动的情绪,也不矫情了,直起身子,前爪搭上时舒肩膀,凑近瞧时舒。 好半晌,时舒说:“你干嘛老是吓我的猫。” 梁径:“......” 他都无语了,看着时舒不知道说什么。片刻,梁径视线移到小乖身上,小乖似有所感,稍稍朝后偏头,明亮亮的猫眼,狭长的蓝色瞳仁,凶得不得了。 梁径叹气,他朝时舒走近,想去抱他。顿了顿,像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句,才对时舒说:“你不觉得它有点坏吗?” 闻言,时舒难以置信,他觉得梁径真的有病。 时舒大声:“它有你坏吗?!” 梁径:“............” 隔着一张书桌,他们面对面站着。 因为生气,时舒的表情分外生动。黑白分明的眼眸炯炯有神,气恼让他双颊都粉润起来,嘴唇微张,随时准备说什么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和人理论的模样——不管自己有没有道理。那会,梁径很近地站他身旁,时刻不停地注视他,一眨不眨,不想错过时舒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态转变——他学校听讲都没这么认真。只有时舒。他所有的关注都在时舒身上。 而这种全身心的关注让他无比愉悦,乃至兴奋。 于是,当时舒视线恰好和自己对上,梁径脸上立马展现的笑容完全自然而然。 只是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成年后,再长大些,这逐渐成了他几乎病态的占有欲。在床上表现得更明显,也更露骨。时舒会羞耻得大声哭出来。但好像每次这样,都只会让梁径朝着更加失控的地步做。 ——仅注视他,就足够令他兴奋。 眼下,这种掺杂纯粹愉悦的兴奋也一点点达到了梁径的大脑。 ——虽然气氛看似异常僵硬。 忽然,梁径转过脸,侧脸表露的神情并不明显,下颌线条还有些紧绷。 时舒皱眉瞧着,观察几秒,咬牙问他:“你是不是在笑。” 梁径干脆背过身,语气简练:“没——我先出去,你们好好写作业。” 时舒:“......” 他走得很快,快到时舒都没反应过来。 门打开又关上。 梁径靠着门无声笑。 好一会,他仰头望着黑漆漆的客厅房顶,视线边缘,落地窗外风雨潇潇。 房门底下漏出一线暖色光。 梁径朝沙发走去,坐下来的时候脸上依旧有笑意。 张开嘴用力深吸口气,喉结贴着上下起伏——无法形容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又突兀,但并不是无来由的。 ——只剩四个月不到的时间,梁径想。 生动、鲜活、明朗、温暖,这些都将属于他的。只属于他。 梁径发现自己兴奋得近乎漂浮。 身后房间里传来很细微的猫叫,还有几下座椅搬动的声响。 时舒似乎对小乖说了什么。过了会,门打开,有什么东西轻巧跃到地上,然后,一点点朝沙发走来。 回窝途中,小乖路过梁径。它走得很端庄,一条直线,目不斜视。 梁径靠着沙发撑着太阳穴注视它,眼神平静,没动。 其实只要小乖不在时舒怀里、不倚仗时舒作威作福,他没什么意见。 时舒不在的场合,一人一猫忽然心有灵犀、泾渭分明。 雨色消溶了昼夜边界,黄昏变得潮湿。 楼上阿姨做好了饭,用食盒装了两人份的拿下来。梁径开门取餐,摆上餐桌,去敲时舒房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