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的时候,时舒正在写作业。他低着头,笔在卷子上划了划,然后移到下面的填空题上写答案。 房间很安静,能听到笔尖划过纸页的沙响。 梁径没打扰,他站在门边注视他。他一直都很享受这种时刻。 时舒很快写完一题,知道梁径是来叫自己吃饭的,他放下笔站起来,依旧没去看梁径。 两个人,一个闷闷不乐生着闷气,一个饶有兴致时刻注目。 饭桌上也不声不响。 小乖吃完自己的,竖着尾巴慢慢踱过来,滑溜溜软绒绒的尾巴缠了圈时舒脚腕,然后在时舒脚边坐下,仰头看他。 时舒吃了几口抬头。 对面梁径吃得很认真。 “我不想那么早走。”时舒说。 中午火锅店听到梁径那句,他真的气死了。 梁径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抬起头看他,没什么特别的神情,眼底似乎还有笑意。 梁径说了句无关的:“气好了?” 时舒:“......” “你从来没和我说过过完年就走。我不想过完年走。”时舒冷下脸凶他。 梁径却笑起来,语气温和:“我说过。” ——时舒的后半句他仿佛从始至终都没听见。 小乖仰着头,一会左瞧一会右瞧。 “什么时候?”时舒声音大了起来。 梁径放下筷子:“上个月。国际部电梯里。你问我什么时候走,我说尽快。” 时舒:“那你也没说是过完年就走。” 梁径不以为然,重新拿起筷子吃饭:“一个意思。” 时舒:“......” 好几秒,他气得呼吸急促。 梁径没事人一样,该夹菜夹菜,该吃饭吃饭。 突然,一声尖锐刺响。 时舒猛地站起,瞪着自如吃饭的梁径,脸都气红了:“我说——我不想那么早走。” 梁径头也没抬,语气如常地回他:“不可以。” 时舒赌气:“那你自己走吧。” 这一句似乎和之前任何一句都意义不同,且意义重大。 梁径一下抬起头,注视时舒的目光无波无澜,但他看着他,无情又冷酷地一字一顿:“想都不要想。” 话音落下,时舒顿时红了眼睛,他看梁径的眼神好像立刻就要扑上去咬他。 但是之后的几秒,他只是站着,一动不动地和看似温和实则强硬的梁径对视。 突然,“啪”的一声,时舒用力摔了手上的筷子。 小乖吓了一跳,雪绒一样的小身躯急急撤退。它盯着掉在地上的两根木头,神色警惕。 时舒看也不看梁径,转身跑进房间,“哐啷”一声巨响关了门,然后“啪嗒”一声,又锁了门。 小乖一路撤退到电视柜前,瞧着紧闭的房门,小声喵了几下,转头去看餐桌边的梁径。 梁径没什么额外的举动。 他吃了两口饭,准备吃第三口的时候,半途放下了碗。 片刻,他捡起地上的筷子,沉默地收拾了桌面,餐盒放进保温袋,然后提上了楼。 前来拜访的客人已经去了书房。 梁坤在书房招待他们,顺便半私半公地说几句正事。 丁雪在房间里吃药。 她饭后吃的药种类很多,需要事先分门别类挑拣出来。 听到开门关门的动静,丁雪扬声:“时舒?” 梁径:“妈。” 丁雪笑:“吃完了?”她是笑自己下意识就以为时舒来了。 梁径没说话。 丁雪等了会。 也许母子之间有天然的联系,丁雪听了会房外动静,想了想,起身走出去。 梁径在洗碗。 往常,只有她儿子一个人上来的话,梁径是不会选择洗碗的。他会直接放进洗碗机,然后快速和她打声招呼就下楼。 今天的梁径沉默得和心情不好时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