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好一会,时舒幽幽道。 他蹲着不动,一只手被梁径向上拉着,目光还是盯着餐厅门口。 这只相机是刚来英国那阵买的,记录了他和梁径许多很开心的时刻。照片导出过几次,但最近一次好像还是半年多前。这半年他和梁径都很忙。一个忙着课程收尾,一个忙着游戏最后关卡的设计。上一次出去玩还是好几个月前。他们去柏林看音乐节,但因为临时起意,酒店都没订到,最后去了距离柏林车程一小时的莱比锡过夜。 相机里至今还存着几个他和梁径在莱比锡和柏林的录像。到达莱比锡已经是半夜,车上睡了一觉,下车走去酒店的路上倒不是特别疲惫。梁径背着书包走在前面,时舒边走边拍,过了会,他掏出书包里的相机打算随便录一个午夜漫步vlog。这个视频只有十分多钟,纯属打发时间。前几秒的画面里,梁径的脸一下贴得极近,笑容也虚虚晃了几下,一下又后退拉开好远。他两手插兜,站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白色的短袖衬衣,黑色的裤子,面容闲适,身姿挺拔。 二十出头的梁径,举止愈加从容。他身上混合了少年时未褪的松柏气息,也越来越有了深海静谧温和的气质。异乡求学的这两年,他的心思也更沉着,不熟悉他的人与他打交道,只会觉得他家教良好,平易近人。 时舒举着相机冲到他面前,没控制好力道,又紧急撤退几步,笑着问:“小伙子,这么晚不回家干嘛呀?” 相比梁径细微却深刻的变化,时舒倒是没多少改变。 他好像被保护得很好,又好像天生就有种很执拗的脾性。 天真、热闹、活泼,和时不时的幼稚,时舒依然保留了下来。面对亲近的人,展露无遗。当然他也成长许多。只是在梁径身边,他的成长相较梁径,并不明显。 街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梁径被他假里假气的“小伙子”三个字逗得笑起来,但没回他,替他看了眼身后,继续往前走。 画外音里,时舒小声提醒:“说点嘛!” 梁径才说:“某个人想一出是一出。” 时舒拉长音调:“某个人是谁?跟你什么关系?”他一直在笑,说话也笑,不说话也笑,背景音里总有他的笑声。 午夜浓长,月亮好像走失了。星星聚集在云幕后,偷偷寻觅月光的踪迹。 梁径停下脚步确认导航,一边说:“你过来,我告诉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低头看手机,瞧着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时舒不疑有他,握着相机上前:“哦......是不是快到——唔!” 画面剧烈抖动。 时舒被梁径一把拉近怀里,下秒嘴唇就被攫住。 相机抖了几下就不抖了。梁径从他手里接过相机。不过画面始终朝下。莱比锡街道上年代久远的地砖有了将近一分多钟的特写。 画面再上升的时候,就是梁径举着拍时舒。 时舒脸红红的,眼睛往四周瞟了瞟。被咬住舌头亲了好久,他说话都不利索,也不怎么想说了,自己一个人背着书包往前走,有意无意躲镜头。 梁径好笑,很欠揍地追着问:“怎么了?不是问我什么关系吗?” 时舒抿嘴,花瓣一样湿润鲜红的嘴唇镜头里格外清晰。 梁径凑近:“你说什么关系?” 时舒不说话,走了几步,突然转过身要去拿相机:“给我。” 梁径看着他,微微一笑:“不给。”说着还很幼稚地举高。 之后又是几秒剧烈的抖动。画面里,光影都参差,两旁的建筑扭曲变形,偶尔的定格都在时舒脸上。 时舒抢不到就不抢了。 远远的,他看到酒店标识,一个人朝前飞快跑了。 梁径关了录像,慢慢跟上去。 进了酒店还有一段三分钟左右的录像。 两个人走在静悄悄的走廊里,门打开发出一丝很轻微的电子音。 时舒对着梁径后脑勺录,自顾自的语气:“时舒,记住这个人。抢你相机,还未经你同意亲你。” “回去让小乖揍他!” 梁径无语,打开门转身朝向他。 时舒一边录一边走进去,嘴里念着心情日志:“今天我们本来打算去柏林的,但是时间没选好——” 梁径语气凉凉:“是时间没选好的问题吗?” 他看着时舒走进来,关上门,锁好。 时舒:“是的。没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