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看过一眼就不会忘。 何况三年前在普罗旺斯那晚,她还那么近距离地看过他。 脑中清晰地浮现刚刚他赏玩那青瓷梅瓶的画面,她仿佛有一种错觉,那双轻抚着瓶身的手似乎流连在自己身上,情不自禁的,浑身像过了一阵电似地颤动了一下。 怎么办,离他越近,好像越来越难以抗拒了。 “啊!” 余声焦急地问,“怎么了?” 梅苒感觉到腿根处清晰的阵阵温热,又低声惊呼,“声声,怎么办,我那个好像来了!” 天啊,一向准时的亲戚竟提前了两天到来,而且还是在这么一个不合时宜的地方。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梅苒拖着还不算太利落的伤脚在主卧前踱来踱去,走廊里的柔和光影浅浅地落在她身上,乌黑的长发下,一截鲜藕似的白嫩脖颈若隐若现,仿佛微微散着光华。 灯影随她的犹豫晃动着。 敲还是不敲? 敲门有敲门的理由:亲戚做客,准备全无,难道真的准备血流成河吗? 不敲也有不敲的顾虑:怎么跟他开口啊? 一想到那个画面梅苒就羞愤至死,脑袋在墙上轻轻撞了几下,“我为什么要闲着没事把别墅里唯一的司机灌醉啊?” 老太太那儿肯定没有那种东西,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里面那个男人。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怎么跟他说啊?! 梅苒咬唇又踱了一圈,终于鼓起勇气轻轻敲了几下门。 “进来。” 正立在落地灯旁翻书的男人转头看到站在门外的她,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惊讶。 梅苒蜗牛似地小步小步挪了进去,垂着头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 “傅先生,我有一件事想麻烦你。” “什么事?” “你能不能……”梅苒声音渐低,“送我出去买点东西?” 男人皱眉,似有些疑惑,“什么东西?” 热度一层一层地爬上梅苒脸颊,她声若蚊呐,“就是一些……嗯,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女人必须要……用到的东西。” 她说得拐弯抹角,傅时谨却明白过来,眸光若有似无地在她身上扫了扫。 梅苒倏地红了脸。 她向来脸皮薄,尤其此刻对着的那个人,还是他。 真的真的很不好意思啊。 “我知道了。” 男人已放下手中的书走了过来,梅苒下意识地跟在他身后,谁知他突然转过身,“你先坐一下,我很快回来。” 梅苒忽然明白过来他的意图,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她怎么好意思让他这样一个男人帮忙买那种东西,感觉像是对他的亵渎。 “外面还在下雨,”他就站在走廊里,从阳台处吹来的湿风乱了他额前的发,那张深邃的俊脸依然清淡,可语气却透着某种不容拒绝,“特殊时期最好不要受凉。” “对了,”男人走出几步,又转过头来问,“有没有指定的牌子?” 他在笑。 梅苒却像被人施了定身的魔法。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笑。 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笑起来会这么的好看。 映着他唇边那浅淡的笑意,那双深不见底的棕色眼睛仿佛跃起繁星点点,俊眉也稍稍舒展,整个人看起来柔和得如同水下青荇,瞬间攫取了她全部的心神。 原来一个清冷的男人,温柔起来竟是这个样子。 *** 次日,因夜间的辗转反侧,梅苒直接睡到了早上九点。 床头静静地团着一捧阳光。 天晴了,雨也停了,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声。 梅苒懊恼地抓抓头发,下床梳洗。 老太太看见她下楼,笑容深到了皱纹里,“快过来吃早餐。” 自然得仿佛她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 梅苒对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生不出半点别的心思,尽管她昨晚告诉她下山的路不通,然而最后那人还是出去帮她买回了需要的东西。 她心里隐隐猜测到老太太好像是误会了什么,这一来便有些如坐针毡了。 “时谨一大早就过来跟我说你昨晚睡得迟,让我不要去打扰。”老太太递过来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 梅苒四处望望,“他呢?” “应该补觉去了吧。”老太太眉头拧成“川”字,“他有一段时间几乎夜夜失眠,严重的时候连安眠药都不管用。人憔悴得厉害,也瘦了不少,我看着不知道多心疼。” “最近也这样吗?” “最近好些了,”老太太点头,“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