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张软卧票换了旁边女孩的硬座,那女孩看看他,又回头看看梅苒,红着脸收拾好东西迅速离开了。 “你怎么……” 傅时谨在她旁边坐下,修长的双腿放在并不算太宽敞的空间里,本来和这种地方应该格格不入的人,此时却显得很是悠然自得。 他侧过头来看她,仿佛心情很好地勾着唇角,“我记得你说过,八月木槿花开,坐火车一路繁花相送。”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车窗外细雨纷扬,硕大的紫色木槿花沾了一身雨露,虔诚而温柔地垂头而立,一束束微湿的紫色流光,简直要迷了人的眼睛。 梅苒第一次知道这种花,源于《医林纂要》:木槿,白花肺热咳嗽吐血者宜之,且治肺痈,以甘补淡渗之功。 此花以色白无杂质者为佳,然而,她却独独偏爱这妖艳的紫花,它令她再次想起普罗旺斯的那夜,朗月凉风下漫山遍野舞动的薰衣草…… 可惜,木槿朝开暮落,永远都等不到温柔的月光。 “知道木槿的花语是什么?” 梅苒一愣,缓缓摇头。 男人轻笑一声,细看之下,他深沉的眸底似乎也闪着淡淡的紫光,“温柔的坚持。” 她不敢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幸好此时列车到了下一个站,许多人开始拿行李,吵吵嚷嚷的,五分钟后,周围的人换了一拨,车厢里比先前更拥挤了,连过道都站满了人。 乘务员推着小推车出现了,大声吆喝着,“瓜子饮料矿泉水,啤酒花生八宝粥”,等到了这节车厢,全变成了“来来来,把脚收一收嘞!” 傅时谨昨晚睡得不是很好,正闭目养着神,梅苒不敢大大方方地偷窥他的睡容,只能借余光偶尔瞥上一眼。 对面也换了两个人,一个是头发银白穿着蓝布衫的老太太,一个是三十出头的短发女子,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婴儿。 老太太和女子搭话,“姑娘,你这是带着娃儿回家还是去哪儿?在哪站下啊?” 那女子并不显得多热络,随便应了一两句。 “我看这小娃儿长得水灵灵的,睡觉还咬着小手指呢,瞧这口水流的,长大了肯定聪明!” 那女子连忙转过身,怀里的孩子不知怎么的突然大声哭闹起来,小嘴大张,嗓音尖锐,哭得歇斯底里。 梅苒侧头看旁边的人,见他只是轻蹙眉心,并没有睁开眼睛,她又看向对面,不禁觉得有些心疼。 孩子哭成这样,妈妈也不哄一下吗? 老太太也看不下去了,“姑娘,不能任由孩子这样哭的,你看他哭得小脸都青紫了,”她又叹一声,“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大都不会带孩子,来,抱过来,我帮你哄哄……” 那女子顿时变得满脸警惕,仿佛母鸡瞬间竖起了羽毛,然而,孩子哭得更厉害了,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引起车厢里午休的人许多的不满,她似乎挣扎了许久,才把孩子递了过去。 老太太果然经验丰富,哄了一会儿,孩子就不哭了,还咧着小嘴儿“咯咯咯”地笑。 “谢谢。”那女子又立刻把孩子抱回去。 “咳,多大点事儿!”老太太摆摆手,“你的娃儿多大啦?” 女子的态度没有先前生硬了,“四个多月了。” 她从包里拿出奶瓶,喂了大半,没一会儿,小婴儿又乖乖地在她怀里睡着了。 “呵呵呵,”老太太笑起来,“还是个小奶娃娃,多可爱啊!” 梅苒直直地盯着孩子手里紧紧拽着的老太太刚逗他玩儿塞的小红枣,又看那妇人不冷不热的模样,用力握住拳头,指甲深入掌心。 时间所剩不多,过道里都是人,手机又没电了,一切都是那么巧合。 傅时谨突然感觉到有人轻扯自己的袖子,立刻睁开眼睛。 梅苒凑到他耳边轻声说,“能借一下手机吗?”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