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小孩一派天真地问,“为什么两个人睡就冻不着啊?” “这孩子!”老太太怜爱地戳戳他额头,牵起他的手,“一路舟车劳顿应该也累坏了,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才有精神。” “你不睡吗?” 傅时谨看她一眼,“我也在想那个问题。” 梅苒下意识问,“什么?” “晚上要怎么个睡法才冻不着呢?” 这男人明明心知肚明,偏偏要打趣她,梅苒钻进被子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那你慢慢想,我先睡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黄昏时分,梅苒听着耳边一波比一波更清晰的鞭炮声,揉揉太阳穴从床上坐起来,外面这么热闹,是因为有什么盛大节日吗? 推开门走出去,红红的夕阳已然快要消失在青山尽头,家家户户燃起的烟火袅袅上升着,还没升多高就被风轻轻吹散,仿佛白絮一般飘在天空。 老太太早已张罗了一大桌的饭菜,梅苒站在桌旁数了数,一共有八道菜,荤素相间,道道色香味俱全。 不过,他们只有四个人,能吃得下这么多吗? 顺顺已经馋得快要流口水了,眼巴巴地看着每个人,不停地舔着嘴角。 老太太笑道,“瞧你这出息。”不过到底心疼小孙子,还是夹了一块甜酸排骨放他碗里,“吃吧。” 小孩得到信号,喜滋滋地吃了起来。 老太太爱怜地看着他,“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她说着又进屋拿出了自家酿的桂花糯米甜酒,梅苒闻着酒香眼睛就亮了,忍不住连着喝了两杯,刚要去倒第三杯时,杯子被人捏住,她疑惑地看过去。 “不许再喝了。” 梅苒眨眼,“可是很好喝。” 老太太坐下来,“这甜酒浓度不算高,”她想起什么,“不过,你们晚上不是还要去看流星雨吗?” “流星雨?” “是啊!”小孩满嘴油地看向梅苒,“电视上说是双子座流星雨。” 老太太接道,“专家说我们村是最好的观测点,这两天从外面陆续来了好多人,都是冲这百年一遇的流星雨来的。” 梅苒明白过来前因后果。 原来这才是此行的真正目的。 吃过饭后,外面的天色就擦黑了,两人陪老人家聊天聊到九点多,等她睡下了才出门,流星雨最大峰值出现在午夜十二点左右,所以时间还很宽松。 一路上遇到许多人,他们背着或专业或业余的器材,讨论的话题总绕着这次的双子座流星雨,梅苒和傅时谨跟在他们身后慢慢走着,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 一行人走到了观望台,此处视野极佳,几乎站满了人。 月光淡淡的,仿佛蒙了一层薄纱,星星也欲遮还羞地躲在云层后,整个夜空看起来广袤、神秘而静美。 四处都是人影,有些人还特地搭了帐篷准备彻夜蹲守,有些则是生了一小堆火,几个人围着火堆在斗地主。 傅时谨脚步没停,带着梅苒径直走到了某处,这里背靠观望台,高大的树木挡住了一部分冷风和嘈杂的声音,他从背包里拿出毯子垫在地上,拉着她坐下来,坐在他的大腿上,用另一条厚毛毯严严实实地裹住。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顺顺告诉我的。” 小孩可调皮了,又未到上学的年纪,经常背着老太太上山掏鸟蛋下河摸虾捉螃蟹,晚饭时餐桌上那条鱼也是他从河里捞上来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