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借此时机卜算吉凶,可从明天开始,他就得披星戴月的做苦力,伊尔萨的看守可不会因为他的伤势严重,就让他多休息片刻。 当务之急,还是先补充体力,让伤势尽快复原。 一觉睡到金乌西坠,铁门的撞击声都没把姜允吵醒,反倒是他先天敏锐的感官,感受到了那种被几双陌生眼睛注视着危险气息,让他从梦中惊醒。 一段时间的休眠,非但没能让伤痛减轻,胃部痛感反而更加激烈,姜允紧蹙眉头,蜷成一团,浑身颤抖。 “他身上有病?”黑暗中,一个沙哑的嗓音传进耳里,语气带着警惕的嫌恶。 姜允闻言睁开眼,他可不想一进囚牢就被所有人孤立,于是忙不迭澄清:“我被他们打了一顿,伤着了,不是疫病,染上瘟疫的兄弟们都没能撑到营地,我身上干净得很。” “你是杨将军麾下的战士?”一个年少些的嗓音问。 姜允吃力的支起身子,点了点头。 其实是个军师,但他可不想告诉这群人,自己就是那个“十卦九不准”的朝廷天象官。 眼前这些战俘,或多或少算是被姜允和姜家老爷的卦象坑进集中营的倒霉鬼,对他姜家的战友情恐怕算不上十分浓厚。 人贵有自知之明,坦白的说,姜允觉得如果暴露了身份,没准会被这群人打死。 然而事与愿违,一阵沉默中,不知哪个二愣子一拍手,指着姜允惊喜的叫到:“我见过你!你不就是那个……是那个……” 姜允两只手立即挥出佛山无影脚的频率,辩解道:“不不不不……” 那二愣子完全没有要察言观色的意思,抢答似得吼出了姜允的身份——“你是那个会算卦的姜军师!” 姜允:“……” 真是过奖了,如今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会算卦。 银白的月光透过牢窗洒进屋,姜允终于适应了黑暗,模糊看得出,床边围着四个人,有两个坐在邻床,另两个立在床尾。 这四个人体形都不算壮实,认出姜允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量清瘦矮小,两眼眯成一条缝,不知是在笑,还是天生长了这模样。 一个高个的男人冷哼了一声,嘲讽道:“原来是姜家的‘仙人’,真是失敬了。” 这种程度的辱骂还在姜允的承受范围,他也只是自嘲似得笑了笑。 自从伊尔萨侵略的铁骑踏上大楚的国土,被世人尊为“仙宗”的姜家,卜算接连失手,百年的名声毁于一旦。 姜允自接替父亲入仕为官,就在耻笑与唾骂中度过了一年,脸皮被骂得厚比城墙,要说心里没有怨恨,那是假的。 他对祖国没有父亲那样的归属感,对这群充满敌意的楚国子民也没有多少保护的欲.望。 但重振家业的决心却一刻也不曾动摇,他想把父亲失去的尊严,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早在两年前,姜家老爷头一回卜卦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