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布置和摆设已经很陈旧了。不过对于一个从外地千辛万苦又重新杀回来的没落家族来说,在京城的长宁街有这么一处宅子已经相当不错了。 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台矶之上,立着一个穿明蓝比甲长相清秀娇弱的丫头,见有人来,又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姜锐二人的长相和穿着,便忙笑着迎上来,说:“刚才老爷太太还念呢,可巧就来了。”利落的打起帘子,高声喊道:“表少爷和表姑娘到了。” 姜恬进入房间时,见当前坐着两人,面上一片和蔼可亲的笑容。姜恬垂下眸子,跟着姜锐向二人欠身行礼。 中年男子穿着一身崭新的赭色袍子,捋了把胡子,亲切的道:“行了行了,都是自家人,大可不必如此。” 中年女子脸上脂粉涂得略厚,显得整张脸白的过分,头上的赤金碧玉头箍显得整个人富贵堂皇老气沉沉,用帕子沾了沾眼角,也是一片慈爱,“好孩子,快上前来叫舅母瞧瞧。” 姜锐与姜恬谁都没有动作,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曹舅母用帕子捂住脸,“我就知道你们定是怨了你们舅舅和我了。” 旁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姑娘,身着一身月白描金花淡色衫子,长相上有五六分姜恬的神采,明艳动人。 姜恬一进门她那双眼睛就跟雷达似地嫉妒的盯着姜恬头上精致的首饰和身上薄蝉翼的霞影纱玫瑰香襦裙,见状走上前来拉着姜恬的手笑道,“妹妹长得真好看,身上的衣裳也好看,想必这些年过的是极好的,不像我们……”她顿了几息,见姜恬根本不搭腔,又继续说道:“咳,瞧我,说这些做什么呢。在那偏僻的乡下地方,我们苦点到无所谓,爹娘只要一想着表哥和表妹过得好就放心许多。” 姜恬干巴巴的挤出一个笑,“说的是呢。” 曹家众人:“……”这时候难道不是应该说舅舅舅母对我太好了,我太感动了云云之类的吗?或者你说个说笑了也能让人自由发挥的把话接下去,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姜锐肚里好笑,作揖道:“舅舅舅母在京,理应来讨杯茶水吃的。” 曹同川这才发现只顾着给自家漂白了,二人现下还都站着呢,忙招呼道:“傻孩子,来舅舅家还客套什么,茶有的是,快坐下。来人啊,把前日国公府送来的老君眉拿出来。”姜锐和姜恬眼眸同时闪了闪,敏感的听见了“国公府”三个字,看来筵无好筵会无好会啊。 品了一会儿茶,续了一会儿旧,曹同川要领着姜锐去书房,曹舅母表示领着姜恬和自家姐妹一块熟识一下。姜恬望了望自家哥哥,得了一个鼓励安慰的眼神,重头戏来了。 曹舅母叫住落在最后的曹从益,“从益留下来,我有事吩咐你。” 曹从益闻言顿了顿,听出了母亲话语里的意味深长,偷偷瞥了眼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表妹,心里咚咚跳的欢实,笼着袖子应是。 曹家是受了燕国公府的恩才得以重返京城的,听燕国公府大总管的意思好像是沾了自家外甥女的光。说皇后正在拉拢靖王,可惜靖王有些油盐不进,而姜恬是被靖王捧在手心里养大的,曲线救国之下作为姜恬的舅家,曹家自然水涨船高。 曹同川离开京城高等权贵圈子多年,不太懂的为何无权无势的靖王会得皇后和燕国公如此看重,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从中得到实惠。 做了一辈子后宅妇人的曹舅母更是想不懂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开始的时候她没把这两个孤儿放在眼里。 只是这次一见,撇开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的姜锐不说,就是姜恬往那儿一站,一身奢华低调的装扮,稚嫩都掩不住的绝色容颜,不是十万分小心的娇养,绝对养不出这刻在骨子里的高贵气质和通身的气派,可见那人所言不虚,此女在靖王府颇为受宠。 曹舅母心里的算盘噼里啪啦打的响亮,因为早年家里落魄,只有委屈儿子娶了一个小官的女儿,回京之前难产去世,身后只留有一儿一女。自家大姑子当年出嫁的时候十万红妆带走了曹家将近一半的家产,羡煞众人,姜家世代守卫边疆安危,累积多年的财富也不容小觑,再加上燕国公和靖王的背景,这简直是儿媳妇的最佳人选啊! 曹舅母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感谢早死的谢氏,死的太是时候了简直! 二十七回 曹夫人领着众女眷和曹从益移步花厅,亲昵的拉着姜恬的手,眼神温柔如春水,“阿恬今年也有十三了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