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惶然一惊,思索了瞬,接着就朝李昕的右耳凑了上去。她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在那只耳朵旁道:“李哥,封先生人又不在这儿,你不用什么都照他说的做,真不用!” “田小姐……”李昕的神色略微变化。 “我知道你怕被封霄发现,不会的!”她拿小手拍拍李昕的肩膀,给他指了条明路,“李昕先生,其实我看你条件挺好的。我们华宜是内地一等一的大公司,不如你跳个槽,让咱公司给你包装包装,姐们儿里头有人,捧你红不是难事!” 李昕:“……” 她四下张望了一番,抬起右手稍稍掩住唇,神神秘秘道:“我告诉你,你们老板心理变态,你最好不要再跟着他混了!” “……”李昕抬眼,略微怜悯看了看那张眉飞色舞的小脸,取下蓝牙耳机递了过去,“田小姐,封先生请你接听。” 安安蒙了。接听……啥? 他面无表情,继续说:“三分钟前,我接了封先生的电话。” “……” 当头一道雷劈下来,安安一双小细腿没站稳,差点儿脚软摔地上去。 ☆、chapter8看来是天意 清晨时分,机场附近的人却已逐渐增多,车水马龙,往来不绝。夜晚刚刚落幕,朝晖下是肆意的风声,这座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城市迎风矗立,微凉的风从林立的高楼大厦中穿堂而过。 通常智商状态不稳定的人,很容易在关键时候做错事,说错话,比如田安安。 如果面前有一块豆腐,田安安一定已经撞上去了。有句话说得好,人一倒霉喝水都塞牙缝,田安安觉得,这句话是自己的真实写照。 这通隔着大洋的电话,简直完美解释了成语“阴魂不散”的深层含义。 安安无语。她郁闷得要死,那哀怨满满的目光地瞪着拿着蓝牙耳机的李昕,心道大哥您也太不够意思了,亏她把他当好人,接了封霄的电话也不提前说一声,眼睁睁看她往万丈悬崖跳么!过分! 也许是这道目光的怨念太强,李昕被她看得略略皱眉,语气透出几分机械化的僵硬,道:“我之前准备提醒你,可田小姐说得太投入,打断了。” “……”她脸皮一抽——呵呵,怪我咯? 田安安挎着双肩沉默了三秒,伸出右手,从李昕手里接过了耳机。蓝牙耳机轻飘飘的,在她手里却变得千斤重,安安欲哭无泪,心道这哪儿是耳机啊,分明是敲响她末日的丧钟。 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她按捺着失序的心跳,小心翼翼耳机挂在了右耳朵上,动作庄重。须臾,万分艰难地挤出了一个字:“……喂?” 片刻的延迟之后,耳机里传来了一道低沉冷凝的嗓音,口吻随意,轻描淡写,确定她的身份,“田小姐?” 男人的语气陌生而熟悉,毫无阻隔地穿过外耳道,直入大脑,低沉的嗓音异常地近,近到使她呼吸一滞。 掌心里不自觉地泌出一丝冷汗,安安白生生的脸蛋上绽开抹干笑,“封先生,是我是我,田安安。” 电话那头须臾无声,对方沉默。 不知为何,只是眨眼的功夫,田安安背后的寒毛却全都竖了起来。 她心头毛毛的,顿觉不寒而栗。也许是出于伟人的直觉,虽然看不见封霄那张脸,可是第六感告诉她,他在笑,她见识过无数次的那种,薄唇弯起轻微弧度的冰冷微笑。 不祥的预感隐隐升起,安安如临大敌,果然,封霄的声音再次从耳机里传了出来。语调冷淡沉稳,却令她毛骨悚然:“田小姐对我的助理感兴趣?” “……哈哈,先生真会开玩笑。”田安安欲哭无泪,天知道她都快被吓痿了,哪儿还敢对什么感兴趣,“没兴趣没兴趣,我不敢对封先生的人有兴趣……” “企业之间存在竞争关系,挖人没有错,对贵公司来说,田小姐是一个合格的员工。”耳机里的声音冰凉得没有温度,透出骇人的冷静,“可是这种行为,我不太喜欢。” 和这人的接触不多,可安安知道,“不喜欢”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那就是极度不祥的征兆。 封霄生气,后果不用想也知道,绝对是她生命力不可承受之严重。田安安向来珍爱生命惜命如金,闻言赶忙拿出就业以来学会的溜须拍马,诚恳道,“封先生真的误会了,您英明神武,李助理在您手底下,那前途妥妥的不可限量,我怎么会有那种歹念呢!刚才一定是先生您听错了!” “哦?”电话那头的人嗓音低沉,醇厚得像法国庄园82年的拉菲红酒,无从分辨喜怒,“看来田小姐对我心理状况的判断,也是我听错了。” 心理状况的判断……判断……不就是“变态”么? 田安安仿佛看到了乌云在她头顶笼罩,哗啦啦一声雷,劈得她外焦里嫩。她双膝一软几乎要给蓝牙耳机跪了,哭丧着脸道:“真的、真的是听错了……” “上车。” 撂下两个没头没尾的字眼,封霄彻底切断了电话,盲音嘟嘟传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