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一起置于死地,当时瞠目欲裂,恨得要咬碎牙根。偏偏他穴道被制,叫也叫不出声来,只憋得死去活来,一脸青紫。 铁箭接二连三地呼啸着落下,流民们抱头鼠窜。 周翡自动断后,眼看一支利箭逼至眼前,她本想拽着谷天璇躲开,谁知恰好胸口一痛,又呛了一口烟,手上脱力从谷天璇身上滑落,自己踉跄半步没能拉住他。 耳畔“噗”一声闷响,周翡瞬间睁大了眼睛,见谷天璇竟被一支铁箭射穿了小腹。 他僵硬地站着,脖颈间的青筋暴起,好像要炸开皮肉呲出来怒吼,喉咙里“咯”的一声响,喷出了一口黑紫色的血……也不知是伤是气,他好像走火入魔了! 周翡这会哪还顾得上他,狼狈地就地滚了两圈,顺手将一个吓傻了的中年女人揪起来往后推去:“别愣着,快跑!” 周翡的功夫本身就不属于内力深厚、一掌能推倒山的路数,更别提此时她已经力竭。 一掌打出去掀飞一堆铁箭什么的,她连想都不用想,只好疲于奔命地用拿碎遮挨个去挡,尽可能地给周围的流民断后。 周翡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方才她落脚的地方,见漫天的火油已经将地上的青草点着了,火光四下肆虐蔓延,大口地吞噬着立在中间的人。 那人直挺挺地站在火海之中,胸腹、四肢上插满了自己人的箭,畸形的影子被火光打在山岩石壁上。 本也该是一代英才,可惜了。 山谷腹地中无处藏身,众人只好本能地往两侧的树林里跑。 可是一帮腿肚子转筋的流民哪跑得过训练有素的精兵?转眼,便有北军沿着山谷外围包抄过来,守株待兔地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李晟心里一慌,挥开铁箭的动作用力过猛,将捡来的重剑也撞断了,他倒退两步,方才被自己拉出了一半的图纸倏地从怀中掉了出来,纸蝴蝶似的在凌厉的夜风中瑟瑟乱飞。 一支火箭倏地从他身边划过,照得四下亮如白昼,李晟的瞳孔剧烈收缩,纸上的太极图一瞬间洞穿了他的视线。 利箭带着火苗,“笃”一下将那太极图钉在了地上,大片的宣纸瞬间着了,杨瑾一把拽着他的后颈往后拖去:“你发什么呆?” 李晟死死地盯着那堆转眼化成灰烬的纸,突然之间,多年前在岳阳附近的小村里,冲云子当成游戏一般讲给他听的那些阵法,与整个山谷的太极图产生了某种说不出的联系。 还有那迷宫一样的入口、烧焦的地面上露出的痕迹…… “我知道了!”李晟蓦地挣脱开杨瑾的手,“我知道了!” 杨瑾莫名其妙:“啊?” 李晟撒腿便跑:“快跟我来!” 众人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可是此地处处是绝境,谁都没有主意,难得他笃定非常,便只好不分青红皂白地跟着跑了起来。 他们一路敢死队似的冲着山谷边缘的北军正面冲了过去。 杨瑾大包大揽地说道:“要干什么?强行突围吗?闪开,我来!” 应何从不知什么时候凑上来,皱眉道:“他们人太多了,层层包围,还能守望相助,恐怕不成。” 杨瑾乍一听见应何从的声音,整个人便是一僵,他见鬼似的偷偷瞟了那养蛇的一眼,悄无声息地往旁边挪了两尺有余,然后掉头就跑,边跑边喊道:“周翡,周翡!快点,你来开路,换我断后!” 应何从莫名其妙,完全不知自己哪里得罪过此人。 周翡和杨瑾飞快地交换了一下位置,她像一把尖刀,直接捅进了敌阵中。 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起来,她一身淡色的衣衫早给血染得红黑一片,也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李晟口中正念念有词地算着什么,一眼瞥见周翡这形象,被她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周翡一进又一退,刀尖上挂了好几个拦路的北军:“死不了。” “死不了就帮我一把,”李晟不客气地吩咐道,“听我说,‘冬至一阳初生,从坤之左,起于北’……” 周翡下意识道:“啊?不是西南吗?” 李晟道:“不,那是‘后天八卦’的方位,我看此地怕是以‘先天’为体……” 周翡也就是早年钻研蜉蝣阵法的时候,浅尝辄止地大概了解过一点,全然是死记硬背,听他说什么“先天后天”,头都大了两圈,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立刻打断李晟道:“你就说让我干什么吧。” 李晟深吸一口气,指着密林中一处说道:“你从这里上去,必能见一棵树木异于其他,或是过粗、或是过细,找到它以后想办法拔/出来!” 周翡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没看见什么异常的树,倒是先看见了密密麻麻越聚越多的北军。 她轻轻一提肩膀,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地吐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