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缓缓打开盒盖,看着里面发呆,好半晌才拿出一块心放到嘴边,轻轻咬下,松脆的酥皮掉了他满身。 拿开孝颜揽在我肩上的手,我走到胤祯面前,接过食盒重新盖好,轻声道:“胤祯,弘晖……最喜欢吃你带的心,谢谢你。” 胤祯一口将心塞在嘴里,头弯身将脸埋进手里。 看着满屋子的悲切,我嗓子里像堵了心一样,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三个男人都是康熙的儿子,哪怕是今日的胤祥,也是被康熙宠爱多年的。他们都有自己的骄傲,如今却在我面前,为了一个孩子展露伤心和脆弱。 我真心希望他们都能快乐,不管未来怎么样,现在都要好起来。甩甩头努力地让自己开口,“行了,我儿子我知道,若是给他看见两个叔叔这副样子,一定不开心。你们俩……就当再疼他一回,别难过了,都回吧。” 胤祥听了别过脸抹了一把,起身拍了拍胤禛的背,走到胤祯面前抚过他脑后的黑亮头发,弯腰低语,“走吧,弘晖去了,还有兄弟呢。” 我知道他在劝胤祯,这句话也给我听,控制不了心里的翻涌,攥紧食盒转身跑回房里。 是啊,我还有兄弟。 ~~~ 悲伤随着日子的消磨渐渐淡了,隐在每个人的心底深处,不再提起。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偶尔站在弘晖的房门外,看里面的一桌一椅维持原状,全部擦拭得纤尘不染。 站在院子里,我仰望南方的夜空。曾经的江南水乡,我只要两个时便能快速飞抵,如今,却是海角天涯,寸步难行。 弘晖,你可知道,你那可爱的笑容,深印心底,竟换成我不分昼夜的思念,你阿玛难言的哀伤。 北风一过,瑞雪漫天,整个京城覆盖在大片的白色中,异常寒冷。 笑容带着四个月来最好的消息,回到京城。在她递过来的杭州意言堂账簿上,我看到一个名字:舒子仲。 当日我要苏长庆再取个新名字时,他就叫子仲好了。我仍记得当时他的表情,仰着脑袋随意摇晃,笑我曾他是苏轼后人,便取其子瞻、和仲中的二字,更取子仲姜盘的长寿之意,只盼换了新名字新身份,真的可以逍遥快活过一辈子。 杭州那里会不会冷,弘晖能否适应,身体可是健康,我又开始新的担忧。 笑容便笑着劝我,弘晖身体很好,已经完全康复,就是每天叫着颜玉姨娘,让那个曾经伺候他多年的傻丫头很不适应,反倒是苏长庆听着子一口一个姨丈,笑里很爽。 我让从不知自己姓什么的颜玉像笑容一样姓了展,两个女孩在杭州就被登门的客人当作姐妹花。弘晖成了他们的孩子,不唤爹娘,却由他们照顾。颜玉临行前哭得梨花带雨,谢我让她嫁了好男人,谢我给她姐妹之情。可是她又怎么知道,我多感谢他们两个,为了我背井离乡,苏更是放弃了祖宗家业。这一世,都不知何时才能再骨肉相见。 我看着颜玉的信,知道她顺利生了个女儿,被那当爹的取名沉香,不由失笑。还真是个大夫,即使不再行医,也是念念不忘药材。好在意言堂有了他的帮忙,多了新的挣钱方式,关于保养一类的产品更是功效齐全,供不应求。我只盼着挣来的银子,能让他们的生活好些,再好一些。 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背着胤禛绣了两条一模一样的帕子,一黑一红,在上面绣满了密密的字,取名“沉香”。 送给那个因我而生长在异乡的沉香,更送给我那满心思念身在异乡为异客的弘晖: 风,吹不弯的月光 漂泊在哪一座异乡 雨,淋不透的纸张 镶嵌在哪一页话惆怅 望不尽,何止是山河摔碎的感伤 是谁用一坛浓淡,酿一世沉香 我用眷恋去感慨,几段从前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