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书。 这日子……竟像把我带回到那时,住在弘晖的院未曾回府,再一日便是我生辰。 那晚他没有出现,只是谴了高无庸来,着满天风雪送了满满两大食盒的酒菜心,一页短笺寥寥数字,一对嵌满蔷薇花叶的红色短烛。 细数下来这么多年,虽然年纪一直在长可是生日的事我们不曾或忘,不管是他的还是我的,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好像真的不怕慢慢变老。只是离开之后,倒显得不那么重要,或是更加重要。 安静的时光也能过得很快,在一遍遍的抄经中我已住了一个月。 康熙像是不急着回京,也不再宣我捧经去见,就连军前或是银两的事也没有消息,任我一个人在这处的房间里随意过活。 我不知道胤祥他们去了哪,住在这里或是回了京,抑或已然回去青海甚至西藏。还有他的腿伤……没有人告诉我,我也不去打听,想起时悄悄放回心底。 药吃得少了,每日只需一味,习惯地喝下去,慢慢消化。 甜到发腻的蜜饯各式各样,甚至多了精致的心,见天地换着花样端到面前,看来看去失了胃口,总是放在桌上飘散着淡淡的甜香,隔一日又端走,不知浪费去了哪儿。我让丫头拿去吃她只是摇头,抿着嘴不停地笑从来不肯。 外面淅沥沥的下起雨,放了手里的笔搭在笔架,推窗看出去。 经文静静躺于桌面,被窗口吹进的风掀起一角。 窗台上积了些细的水珠,晶亮出五彩缤纷的光。仔细看倒像映了湖光山色亭台楼阁,层层叠叠如海市蜃楼。偏偏没有将我这清静的院落包容其中。 我拿了镇纸心压住边角,看到细雨里撑伞而来的熟悉身影。 水气氤氲的画面像极江南某处。 那些持伞的翩翩少年佳公子,目不斜视袍摆轻摇,走过桥头。 ☆、255.再见紫檀 揉揉发酸的脖子,看着丫头凑过去才刚推开房门,便听到许久不曾响起过的尖细清咳声。 还是那名公公,一样的旨意。 除了第一回连落款都抄上的那份,我将厚厚一撂金刚经用绢布包好站到门前。 下雨的日子,竟然想起见我…… 丫头取了伞看着公公站在门外,他不话少见的露出一抹少年笑容,将手中的素色双环油纸伞撑到眼前,我便跟了他去见康熙。 雨中的避暑山庄多了些不同情调,更显江南水乡的幽静婉转。水滴很轻,密密地交织一片像层薄雾徐缓飘落在伞上,微得近乎无声,唯有眼睛最真实。 伞下的脚步走得心翼翼,鞋尖沾了些水气洇开一团深白色,原本干净的缎面上那支浅绿的兰花枝叶像要疯长滋生至边缘,团团包裹住更见浅淡的黄白色花蕊。 袖口也变得潮湿,垂在腕上泛着凉气。掌心也是。 行至殿门前石阶,谢过淋湿满身的公公登上去,侍卫已推了门。 所有一切都像这场雨,轻而缓。 李德全接了经文递过去,我跪在地上目不斜视,余光处一双黑色皂靴站在不远处。干爽的墨翠色袍摆边缘几丝黑金纹底,极轻微地动了一下。殿里仍是清静,就像没有飘起过那一角。 听得康熙低语一声“去吧”,我伏了身才要回话想起身旁之人,许是唤他便低着头不再动。纸页沙响后李德全的双脚走到近前,又听见康熙补了一句,“供到楼上西间佛堂。” 回身时瞥到墨翠腰间的镂空雕字玉佩,黑色荷包轻晃在侧,一块的白色玉石。 出了殿门似雾轻雨已成了如丝无边,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的味道,似曾相识。只是这回并非梦境,真实得不容错辨,即使只是无意擦身。 摇头谢了撑伞过来的公公顺着石阶登上二楼,远处尽是泛起涟漪的湖,更远处是氤氲在水雾中的山,青绿一片若隐若现在团团白色中像是连到天边。 将经文抱在胸前,指骨碰到领口盘扣,里面的坚硬温热地抵在锁骨间,隐隐地疼。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