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晾了他们一下,此时又万分配合的接话:“请道长指教。” 道玄捋捋胡子,一派高深莫测:“施主可曾听过,黄赤双修之道?” 谢清端茶的手顿了顿,抬眼去看蒋温。 啥叫黄赤之道呢?黄赤之道,又称阴阳交合之术……还不明白啊?那咱再直白点,房中术。懂了没? 谢清眸底微微划过一丝莫名笑意。他这位便宜儿子,可以说是……非常有才华了。 蒋温自己也这么觉得。 他是有备而来,许多事情早已打探清楚,他这位血缘上的父亲,是个名副其实的浪子。年少时在盛京是勾了多少芳心留了多少孽缘风流债且不说,就是前些年在外游历,每到一处也必留下一段风流韵事,艳鬼传说。这样一个人,突然清心寡欲了起来,无非两个原因。要么受了情伤大彻大悟,要么……肾亏了,要养生。 就谢清的个人魅力而言,蒋温觉得是后者的可能性占了九成九。 既然如此,一个肾亏的风流浪子,他最想要什么呢?当然是不伤身体的随便浪! 这说的不就是黄赤双修之道吗?放开了玩,不但不伤身还养生。就问你你爽不爽! ——至于道玄的这个黄赤之道是真品还是假货,是不是真不伤身,乃至于可以养生……蒋温表示,这不在他考虑范围内。反正去玩黄赤双修的又不是他,在意那么多做什么?他便宜爹喜欢,能因此宠爱信任他就行。 蒋温煞费苦心地为肾亏浪子谢清量身定制了这么一个贴心的方案,觉得自己当真是称得上一句“智多近妖”,且孝顺万分。 “儿为您寻了一位双修人选。”他拍拍手,一位玉簪白裙的少女款步而入。 少女是少见的绝色,虽五官并非完美,胜在身上那一抹韵味。眼波明亮、楚楚动人,鲜嫩如初晨的花儿。 少女早知自己要来伺候一位中年男子,心中下意识便勾勒出一个沧桑衰颓的身影——既是富贵人家,说不得还脑满肠肥。 满心不甘从门外转进,只见端坐主位的男子身着暗紫镶金丝袍服,从衣袖到发丝,皆梳整得一丝不苟,不见半点褶皱。 她壮着胆子将目光移至他面上,长睫浓墨掩映,眸似渊海沉冷,肤若昆山冷玉,见着她,淡淡一眼便移开目光,眼底没有她见惯了的惊艳垂涎,是摄人心魄的冷冽威严,墨色深不可测。 他只是坐在那儿,便已衬得室内名迹珍宝黯然失色,光华璨璨,仿似天地之间唯此一人。 少女被灼伤般下意识收回视线,一时忘记呼吸,久久不能回神。 耳边一声茶杯放上桌案的声音,少女回过神,好容易勉强平静下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般容色,这般气度,实是她生平仅见。又哪里是什么浪荡猥琐中年人! 如此人才,与他同处一室,尚觉自己玷污了这屋舍,又岂敢妄想得他垂爱? 到底还记得自己来的目的,少女咬了咬下唇,心底发虚地盈盈下拜:“奴给郎君请安。”这……这到时候睡了他,究竟算谁嫖谁啊? 被便宜儿子“煞费苦心”的谢清揉揉眉心。有时和聪明人一起待久了,真的很难理解智障们的思路。 比如此时。 向来各种阴谋诡计在脑海中过一圈便透彻了然的谢清,难得认真思考了片刻,才确认,自己这便宜儿子,是想玩个……美人计。 谢清看向蒋温,那张笑容诚挚、隐带谄媚的脸,和他现在用的壳子像了八成。看着实在是有些……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移开眼:“你像谢家人。” 蒋温猛然抬头:“……父亲!”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他的做法果然没错! 谢清端茶,啜一口。 ——像谢清原主不通阴谋诡算,像谢云崖野心勃勃,像谢景行天真傲气。 这样把血亲的毛病捡全了长,蒋温……当真是个人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