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后湖,静谧,略显荒凉。 灵堂里烛火一缕,暗光笼罩烟灰色的蜀锦,将玉忘言沉重的侧颜修饰得有些模糊。 这两个晚上,他不是在书房办公,就是在陪锦瑟。 回避了萧瑟瑟,是害怕自己会更加魔怔。 可是,就在刚才,有婢女来书房告诉他萧瑟瑟失德的事,他本可以让郭佳怡全权处理,却仍是不由自主的过去,亲眼见萧瑟瑟化解局面才安心。 聪明如她,要对付那些女人很容易,但他为什么还是放不下心,怕她吃亏? 她是萧瑟瑟,不是锦瑟,不是他爱的人! 灵堂外传来些动静,玉忘言从蒲团上起身,关好门,来到了外面的枫林。 山宗正在这里等他。 “王爷,我来汇报今晚的行程。” “嗯。” 在玉忘言的首肯下,山宗全都讲了出来。 玉倾扬,又是玉倾扬。 玉忘言眼底煞气起伏。 “王爷,还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说说。”山宗道:“绿意姑娘的女红并不好,反倒是王妃的女红……方才她给我缝衣服时王爷也看见了。” 玉忘言道:“你想说,她出嫁日带来的锦瑟图,是她自己绣的。” “我就是这个意思。”山宗道:“恕我多嘴,王妃的刺绣手法是湘绣,毫不逊色于当年的何夫人和……锦侧妃。” 玉忘言一记厉色扫来。 山宗轻笑:“实话实说罢了。” 是,湘绣,虫笛。 玉忘言也早就觉得,萧瑟瑟太过神秘,何况这两样东西又都和锦瑟有关。 但是,若像何欢说的那样,萧瑟瑟就是锦瑟…… 可笑! 不过是一点巧合罢了! 他怎么又产生这种无稽的联想! 愤怒的感觉再次狂涌,玉忘言冷道:“类似的话,以后不得再说第二次。” “为什么?”山宗问。 “不为什么。”玉忘言冷厉对答。 山宗免不得叹道:“好可怜的王妃,心情差得直接去睡觉了,怕是还觉得王爷故意夺她的权,就此冷落她。” 不是冷落。 玉忘言的心声告诉他,他根本不忍心伤害萧瑟瑟,只是害怕会因为思念锦瑟而荒唐的爱上萧瑟瑟。 所以,他回避她,而让郭佳怡去接手她的事务。 至少这样,她能好好休息,不会再被内宅琐事缠身劳神。 “王爷昨夜都没睡,今夜还是休息吧。”山宗劝说。 玉忘言沉然道:“夜里太冷清,本王陪着锦瑟。” 山宗拱手,心里多少替玉忘言难过。 没过两日,市井街巷里流言滚滚。 百姓们议论着忽然变聪明的瑾王妃,智慧美貌都羡煞众人。 可奇怪的是,明明在宫宴那晚瑾王拼劲为她求情,可为什么次日她就失宠了? 瑾王妃失宠,侧妃独揽大权,流言夹杂着各种猜疑,都被绿意打听来送进萧瑟瑟耳中。 萧瑟瑟浅笑:“让他们说去吧,我们过我们的。” “可是小姐,绿意真替你冤枉!你对王爷好,王爷为什么还把你架空了?” “不,不是架空。”萧瑟瑟喃喃:“我已经想明白他的用意了。” “有什么用意吗?” 萧瑟瑟说:“他是不想我操劳。” 绿意一怔,愤愤道:“小姐这说了等于没说!” 这会儿庞苓来探望萧瑟瑟,听见绿意的骂声,放声笑道:“王妃,你这丫鬟可比我家里那个有个性多了,瞧说话声音都这么大,我在外头都听得清楚。” 绿意忙福身,“庞侧妃见笑了,绿意去上茶。” “贫嘴,快去吧。”萧瑟瑟笑笑,起身相迎,“庞姐姐练剑回来了?请坐。” 庞苓也不客气,越女剑往桌上一拍就坐了,坐下就说:“你这几天还过得习惯不?怎么样,失宠的滋味不好受吧,我都已经尝这滋味几个月了。” 萧瑟瑟笑说:“庞姐姐是壮志难酬,有些憋慌,与我心境定是不同。” “王妃什么心境?”庞苓盯着萧瑟瑟上看下看,恍然大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