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死前还瞪着眼睛,不甘的抓着隐王的手,嘱咐他日后定要小心奸佞。 九月二十五日,隐王出任北魏摄政王之位,扶了年仅五岁的三皇子为帝,并发出诏书,向大尧承诺和平共处。诏书所到之处,百姓们无不欢腾夸赞,他们的亲人不用再上战场,他们的爹娘也不必再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 九月三十日,成为摄政王的隐王,领着小皇帝在御书房召见了玉忘言等人。这些日子玉魄心神不宁,她该嫁的人死了,而她还顶着和亲帝姬的头衔,在宫中人看来胜似一个尴尬的存在。如今面对摄政王的小皇帝,玉魄在御书房中静静的立着,仍旧扬着下巴,保持着帝姬的高贵和矜持,唯有略皱起的眉毛泄露了她心中的不安。 “玉魄帝姬,近来委屈你了。”摄政王面带淡淡的笑意,双目毫无聚焦,可玉魄就是觉得,自己像是被从各个角度过来的目光缠绕着,坐立不安。 摄政王忽而道:“你想嫁给谁呢?” 此一问,让御书房中的几人都微微变了脸色。 玉魄讶然的和玉忘言交换了眼神,看向摄政王。 摄政王笑了笑:“你身为和亲帝姬,一天不嫁入我元氏皇族,就是没完成和亲的使命。前太子已死,现在能与你和亲的,就是皇帝陛下和本王了。” “摄政王……”玉魄舌头打结,竟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摄政王的手边是他喜欢的磬,随手敲了两下,一串清脆的音符响动,也将他清淡的字句送来。 “你若做我北魏的皇后,眼下皇帝陛下还小,你便要多多费心照顾。若是做摄政王妃,本王总揽政事,双目不便,大概就需要你念个折子、帮忙批示之类。” 玉魄动动唇,视线歪斜向一边。 玉忘言和萧瑟瑟对视了下,又都看着玉魄,静静等待她的回答。这个时候是不适合他们两人插嘴的,一切还要看玉魄的选择。 “我……选后者。”玉魄将视线移了回来,深吸一口气平定思绪,落落大方,巧笑倩兮道:“就让我做你的眼睛吧,望北魏和大尧,永世和平。” 摄政王波澜不惊,点了点头,“本王承诺,会尽本王的所有能力,维持这份和平,未来的日子也辛苦你了。 七日后,北魏摄政王与大尧玉魄帝姬大婚,那是场盛世婚礼,灌注着千万百姓对和平的祈祷诉求。 玉忘言和萧瑟瑟在贵宾席上观礼,两人都是盛装华服。当看见摄政王和玉魄对拜的时候,萧瑟瑟心中忽然充满了强烈的祝福。也许是没来由的,可她就是觉得,玉魄以后会很幸福,觉得这场和亲不是火坑,而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新开始。 临要返回大尧了,山宗忽然说,好长一段时间没回飞鸿山庄,想回去探望义妹和弟兄们,等在那边混够了再酌情回顺京。 玉忘言自然随他去了,萧瑟瑟还说:“山宗累了个把年头,是该给他放个长假,好好的休息一番了。” “那我能不能也出去走走?”庞苓逮着这个机会询问萧瑟瑟,她是真的不想再回瑾王府坐牢了。 “庞苓想去哪里?”萧瑟瑟笑问。 “我啊,我想去找江塬先生!”庞苓边说,眼底越发的亮堂,“江塬先生那么有名的铸剑师,我一定要亲眼见上一见,要是能求得他铸的剑,我庞家列祖列宗都能含笑九泉了!” 江塬此人,正是给山宗铸了流云奔壑剑的,听庞苓提到这人,山宗看了看自己的剑柄,眼角浮现一抹笑意。 几人这会儿正好从御书房出来没多久,正往宫门走着,身边,那穿着楼兰服饰的汉女擦肩而过,正好听见了“江塬先生”四个字,皱了皱眉,幽幽道:“江塬只是个剑痴……” “你说啥?”庞苓不满心中偶像被人这样简单的概括,扭头就嗤道:“江塬先生美名远扬,列国谁不知道他的铸剑术出神入化?” 萧瑟瑟无奈的笑说:“可是庞苓,那江塬现在在哪里呢?你要怎么去找?” 庞苓下意识的甩脸瞪着山宗,让他给个答案。山宗却摇了摇头,有点无奈的摊了摊手说:“我的这把剑,也是别人给送来的。”意思就是,他也没和江塬先生对接过,不知道江塬的所在。 庞苓本想说,既然这样那她就自己打听好了,不想那汉女冷笑一声,道:“找他?去楼兰就是了……他住在楼兰都城的西面。” “你怎么知道?”庞苓一喜,又一诧,立刻追问。 女子煞是不屑的扫了几人两三眼,抱着怀里的小蛇错身走过,没好气道:“他是我哥……” 一语落,瞬间无声,过了半晌才听见庞苓震惊的高呼:“你你你——你哥!”喊声震天动地,“闻名列国的大铸剑师江塬先生,居然是你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