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孟氏承受不住众人的指点,又是个没成算的,急于扳回一局,便大声道: “二弟妹,话不能这般说,就算我家石哥儿比不得翔哥儿用功,又怎样?当年立世子时,我丈夫是甄国公府的嫡长子,放在哪个功勋世家,都该是嫡长子袭爵,可咱们府上呢?放着嫡长子不立,最后竟立了二弟。” “这明摆着,就是不公平!若当年我丈夫的生生母亲还在,结局铁定不会是这样,我可有说错?” “如今你和二弟膝下无子,而我们有,就算是为了弥补当年的不公平,你们也该主动过继我们儿子去才对,这叫还债。”大夫人孟氏越说越有底气,雄赳赳气昂昂的。 听说花厅出事了,匆匆赶来的大爷恰好走在门外听到这番话,因着世子之位,他也憋屈了近二十年了。总算有人当众提了出来,要给他讨回一个公道,大爷激动地跨进门来: “对,我媳妇说的对,就算是还债,这回立小世孙也该轮到我们大房了。” 听到这番言论,整座花厅都静下来了。 有知道内情的,鄙视地望了大爷几眼。 脸色最臭的,当属国公爷甄严和甄老太太了。 甄老太太挺直了背脊,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面对大爷道:“大儿子,作为继母,我自认从没亏待过你,但今日你的话真正是令我寒心。你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我当年吹了枕头风,才害得你这个原配之子没当上世子的?” 大爷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甄老太太笑了:“你自己有几斤几两,看来一直都没数啊。今日,族里的亲戚都来齐了,想必当年有疑惑的人不止你一个,那咱们就来说道说道。” 甄老太太瞅了眼身旁的国公爷,见他一言不发,便知是默认了。当即问道:“大儿子,二十年前,你跟着国公爷上战场,中途却无缘无故失踪了三个月,可有这事?” 大爷先是一怔,然后想起什么,脸色大变。 “战场上怎会无缘无故失踪三个月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真当皇上心里没数?”甄老太太哼了一声,大声道,“为了那事,咱们甄国公府的爵位差点被撸了,你知不知道?” “要不是你二弟替你收拾烂摊子,剿灭了敌军,还砍掉了敌国大汗的脑袋提回来,立下奇功,又被皇上看中了要当郡马爷,又有庄王爷和恒亲王求情,皇上宽宏大量才放过了咱们府上。要不然,你以为你如今还能安安稳稳混个闲职,在甄国公府安稳度日?” 说到后来,甄老太太是劈头就骂:“就这样,你还觉得是我们老两口偏心,欺负你这个没生母照拂的孩子?还觉得你二弟抢占了你世子爷的位子,是他居心叵测?” “没有你二弟,你早被挫骨扬灰了!”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大爷想起当年的事,开始战战兢兢起来。当年,他初次上战场,又好大喜功,中了敌军圈套,成了俘虏,为了活命,还出卖了军营部署和粮草所在地。被关在敌营三个月后,父亲带人剿灭了敌营,成功将他救出。 事后,父亲从未苛责过他半句,只安慰他“没事了,一切都有父亲在”。所以,大爷一直以为“他当了俘虏,出卖军情”的事,压根没有外人知道,彻头彻尾是个秘密。 哪曾想,隆德帝不仅知道,还曾为此雷霆震怒,要收回他们甄国公府的爵位?要将他这个叛徒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他能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