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镯吓得跪在地上,“三爷,姑娘她……她说……” “费什么话!” “姑娘说,她把您当亲爹,您却没把她当成亲生女儿。” 一旁的杜晓骏冷冷地哼了一声,拂袖进了院门。 杜程松则是呆愣在原地。 —— “小妹。”见到杜晓瑜的时候,杜晓骏说不出的心疼,“爹他没动手打你吧?” 杜晓瑜莞尔,“我就等着他打我呢,一顿打换我跟他彻底断绝父女关系,正好。” “小妹,你说什么胡话呢,有四哥在,四哥绝对不会让他欺负你的。” “四哥,你就不该接我回来,我不属于这个地方。”杜晓瑜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压抑和悔意,“你们都说这里是我家,可是我从进了大院到现在,从来没有感受过家人的温暖。 我原以为,找了我十年的爹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父亲,有责任有担当,懂得如何呵护自己的妻儿,可事实上,我只看到了一个事事以自我为中心不容他人辩驳分毫的自私自利之人。 他一直觉得是娘弄丢了我,并把这个罪名钉死在娘的头上,认为娘不可饶恕,可他从来看不到,娘因为这件事悔了十年,憔悴苍老了那么多,三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像四五十岁的人。 他总埋怨娘性子软,却从来没想过,是他的忽视和不在意,才会让娘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如果当初他肯在娘刚丢了女儿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给她一点点的温暖和鼓励,不要一味地责怪她,娘或许就不会那么自责,或许就能多点信心振作起来。 十年啊,十年的愧疚和自责压在心里,但凡是真心疼爱女儿的母亲,谁能挣脱得掉负罪的枷锁,谁又能真的立得起来有心情去跟别人斗或者是抛开一切去处理别的事情。 那负罪感就像一个噩梦,困了娘整整十年,让她从一个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变成了在丈夫跟前说句话都会瑟瑟发抖的胆小女人。 如果有人能在最开始的时候耐心地鼓励一下她,安慰一下她,告诉她总有一天女儿还会再回来,娘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可是没有,没有这样一个人,所有人都在怪她,都认为她有罪。 就连作为丈夫的爹都不肯原谅她。 他怪娘粗心大意把女儿弄丢,娘便用十年的忏悔来赎罪,十年过去,他又觉得娘这种性子不配做嫡妻。 四哥,你告诉我,娘真的不配吗?为什么我会觉得,她是这天底下最伟大的母亲,哪怕当初我是从她手里走丢的,我也从来没有过半句怨言,我甚至悔恨自己年纪小不懂事,到处乱跑,才会害苦了她十年。” 杜晓骏本来不难过的,被杜晓瑜这么一说,当即湿了眼眶,“小妹说得没错,娘是这天底下最伟大的母亲,如果她都不配为嫡妻,那么其他女人就更没资格做嫡妻了。” 杜晓瑜抬手,快速地抹掉眼角的泪不让它滑下来,“连四哥都懂,他却不懂,他觉得我是小辈,不该逾矩管他的事,真以为我吃饱了撑的想管吗?如果他做事像个男人,对得起娘,对得起天地良心,那么别说一房妾室,就是再来十房八房我都没话说,更不会管。 可他作为丈夫,没本事安抚好自己的嫡妻,甚至是没本事为嫡妻撑腰,一步一步把自己的嫡妻逼成现在这副这样,他回过头来觉得嫌弃,认为温顺乖巧的妾室才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