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这地方比起县城府城来不算太热闹,谁家放了炮仗,那声音能传出去好远。 今天又是赶集日,人多,不多会儿,听到炮仗声的人就循着声音到了镇衙大门外。 不知情的还在纳闷镇衙今儿是办什么喜事了,知情的马上就想到肯定是丁文志中举了,一个个眼巴巴地瞅着,想看大门里头啥时候出来个人解释下。 堂屋里,胡氏忙的不可开交,又是给报喜的官差沏茶又是给赏钱的,还准备去做饭招待人家。 报喜的那几人忙说不用,看向丁文志,“恭喜举人老爷了,前途无量啊!” 丁文志笑着道谢。 举人录取量是根据每个省份报考人数和录取比例来的,他们这省按照比例差不多就是一百个左右,丁文志中了第五。 那人又说:“过几日主考官会在省城设鹿鸣宴,宴请新科举子前十,到时候丁举人可一定要去啊!” 丁文志点头说会按时去的。 报喜的官差走了以后,胡氏才站到大门外来,对着外头百姓们好奇的脸色,满面喜色地说:“我们家文志中了,到时候摆宴,都来吃席啊!” 众人得了个准确答案,一下子热闹开来。 “我就说秀才公一定会中的吧,人家当年可是一等秀才,前途无量啊!” “国子监出来的学生,能不中吗?” “哎,举人娘,以后你们是不是跟着儿子享清福去了啊?” 胡氏被问得有些发蒙,她只是听自家男人说过,中了举人有机会做县令县丞这样的官,但具体是怎么分配的,她一个大字不识的妇人,哪里会晓得。 答不上来,胡氏只是干巴巴地露了个笑脸。 不过对于他们这种小地方的人来说,县令就是他们的天,能当上县令,那已经是天大的官了。 胡氏觉得,自家儿子要是能做个县令也不错,以后他们便不用挤在镇衙后面的小院子里了,听说县衙后院更宽敞,房间也多,去了那地方,天天能去街上买东西,不用非得等到赶集日。 这么想着,胡氏心里又乐呵起来,发了些花生瓜子糖块打发了众人,这才回去给儿子张罗饭菜。 丁父回来的时候,绷着一张脸。 胡氏见他应该是被张举人那事儿气着了,没敢往他跟前凑。 丁文志过来吃饭的时候见丁父脸色不好,问他,“爹怎么了?” “还不就是张举人那事儿。”丁父道:“他家那三个儿媳妇,气人得很,张举人都还没真的当上官,就在打主意怎么从公公身上多捞点油水了,一言不合又开始吵吵,都没顾着张举人还在病中不能受刺激,唉……摊上这样的儿子儿媳,张举人也是大不幸。” “那最后怎么处理的?”丁文志问。 “他们当初分家闹得全村皆知,如今要合家过,三个媳妇又处不拢,一个嗓门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抠,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钱。 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出面说要合家得先问过张举人的意见,否则再闹,就上县衙说理去,那三个媳妇一听要去县衙,这才肯消停下来。至于后续怎么处理,我就不得而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