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阳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臣工们离去后,他少见的失仪,抬手掩面,有些疲惫的靠在了椅上。 “衡嘉,”半晌,他道:“方才是朕说的过了,赐沈国公府五百金,请沈国公不要介怀。” 衡嘉应声道:“是。” 正是午时,日影中正,也是一天之中阳光最盛的时候。 顾景阳垂眼去看太阿剑上的玉坠,抬手拨弄一下,轻轻唤了声“枝枝”。 第10章 亲吻 “陛下近来到底是怎么了?火气这样大。” 沈国公心中郁郁,出宫时,却遇上了自中书省理事完毕,同样打算出宫的谢偃。 彼此见礼后,二人一道出宫,沈国公低声抱怨道:“星河同他母亲幼妹返回扬州,是为了祭祖,又同长官告了假,怎么就惹得陛下这么不高兴,专程责备几句?” 谢偃眉头微拧,也有些困惑,静默半晌,道:“陛下是不是觉得我们两家结亲,有点扎眼了?” “嗨,这算什么。”沈国公摇头,不以为然道:“次子娶幼女,又没有牵连到家业传承。” 历朝历代的大家族中,都讲求多子多孙,官宦娶妻纳妾,等到了他们这个年纪,膝下儿女决计不会少。 谢偃有四子二女,其实还不算多,细数朝中勋贵,十几个孩子的比比皆是,将来各自嫁娶,自然也同十几个家族成了姻亲,掰着指头捋一捋,长安的高门勋贵基本上都沾亲带故。 要不怎么说嫡长子与嫡长女尊贵呢,前者可以继承家业,家族的大部分资源都会倾斜到他的身上,而后者为嫡妻所出,身处闺阁之中时,自然会被精心教养,出嫁之后,往往也同父兄极其亲近,不会断了关系。 一个家族的资源就是那些,这两个占了大头,重要性也不言而喻,要向看哪一家究竟的那边儿的,就看他们家要继承家业的嫡长子娶的是谁家女郎,嫡长女又嫁去了哪家。 谢家要娶妻的是嫡次子,上边还有嫡兄,沈家嫁的是幼女,身为世子的长兄也娶妻了,怎么看也没有联合在一起的意思,想来不会叫人忌讳。 谢偃也明白这道理,故而更是摸不到头脑,轻叹口气,道:“罢了,陛下既然提了,还是叫星河他们早些归京吧。” 沈国公抱怨归抱怨,心中却是门清,颔首道:“我回府便遣人去催。” 二人并肩而行,未出宫门,便有内侍追了上来,将皇帝先前所说的话讲与沈国公听,又道赏赐钱物已经送往沈国公府去了。 沈国公再三谢恩,待那内侍离去,方才向谢偃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儿?我是真有些搞不懂了。” 谢偃微笑道:“赏总比罚好,陛下既赐下,你接着便是。” “从前也就罢了,今日我却有些担忧,”沈国公神情微顿,隐约有些不安:“门下省的侍中吃了排头,尚书省的仆射前几日刚被责骂过,这都是先帝时侯的老臣呐……” 谢偃亦是颔首,见沈国公颇为忐忑,正待劝说几句,然而话到了嘴边,忽然顿住了。 沈国公奇怪道:“怎么了?” 谢偃思忖片刻,道:“陛下仿佛不曾责备过我。” “是吗?”沈国公有些诧异,仔细想了想,诧异道:“还真是!” 他侧目去看谢偃,狐疑道:“为什么?” 谢偃也是不解,轻轻摇头道:“我如何会知道?” 沈国公不觉蹙眉,自语道:“怪哉!” …… 不论心中如何不解,该做的事情终究是要做的,沈国公回府之后,便先唤了心腹来,叫亲去扬州一趟,催促妻子和一双儿女早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