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品酒,有时候醉的狠了,能睡上一整日;饮食上没有节制,挑嘴的很,专爱咸辣之物;夏日里用冰没有分寸,险些伤了肠胃,为此被伯母训斥过好多次;作息不规律,有时为了翻书,彻夜不休,别人劝也不听……” “哎呀,”谢朗摇头叹道:“我都不敢再说下去了。” 谢华琅目瞪口呆:“怎么、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不会这样?”谢朗道:“陛下过得比你精细多了,你哪里来的自信,为寿数杞人忧天?” “说句不吉利的话,”他将那副丑恶的嘴脸靠近了些,道:“你这么能作,兴许还走在他前边呢。” 谢华琅怔怔道:“可是,可是……” “哪有这么多可是?”谢朗正色道:“人有旦夕祸福,来日如何,谁也不可估量,与其忧心忡忡,为什么不着眼当下?枝枝,你一向聪明,关键时刻,怎么糊涂起来了?” 谢华琅听他说完,静默良久,终于道:“三哥,谢谢你。” 谢朗坦然受了:“嗯。” “还有,”谢华琅恶狠狠道:“你招猫逗狗,习性比我还差,肯定走在我前边。” “……”谢朗道:“哼!” 第27章 惯着 皇帝册立皇后, 于天下、宗亲、长安勋贵,乃至于谢家而言,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天子娶妻, 再过两年,兴许便会有皇子降生, 储君有望, 如此一来,先前甚嚣尘上的过继论, 不免宁寂起来, 暗地里同宗亲勾勾搭搭的朝臣们, 也偃旗息鼓, 悄悄斩断了先前联系。 如若有亲生儿子, 谁愿意叫他人承继家业? 更别说要让出去的并不是金银土地, 而是万里河山, 浩荡天下。 来日如何尚且未知,但接下来的时间, 皇帝为叫亲子来日一片坦途,必然要着手打压宗室,若有人敢在这关头上蹿下跳, 只怕马上就会被收拾掉。 至于周王、魏王等宗室怎么想, 他们却有些顾不得了。 陛下今岁三十六, 又不是七十六, 春秋正盛, 如若不出意外, 起码还能执政二十载,犯不着为二十之年后的事情,将眼下的前途搭上。 因这关系,朝中着实沉静了一阵子,各家各户都打发了人,往谢家去致意,过了情面功夫,此外便再无异动。 谢令归府之后,问过侍从,便往书房去寻谢偃,打发走其余人,落座道:“大婚之日定在了明年正月,满打满算也只有小半年了,兄长心中如何计较?” “枝枝的嫁妆,夫人早先都曾整理过,既是嫁入宫中,府中不免要再添几分,以示敬重,随同她一道入宫的人选,也已经在挑了,务必要知根知底才好,婚期还有半年,免不得要仔细调养身体,以求早诞皇嗣……” 谢偃忽叹口气,亲自为他斟茶,又道:“我心忧的倒不是这些,反倒是此后的加恩。昔年先帝登基,便加恩郑后兄长为国公,后来郑后称帝,又册封子侄为王。今日谢家既为后族,免不得也要加恩,然而你我身居要职,若再勋爵加身,陛下怕会忌惮。” “兄长多虑了。”谢令手指摩挲茶盏,思忖片刻,道:“只是虚爵,无甚要紧,相反,我倒觉得这是好事。” 谢偃道:“怎么说?” 谢令微一侧首,目光向正房之处一瞥,示意道:“县主腹中怀的,兴许也是位郎君呢。” 这个“也”字,便用的很微妙了。 谢偃神情微动:“你是说……” “临安长公主毕竟是陛下胞妹,先前陛下杀其夫婿,心中未必没有愧疚,县主这一子若降生,说不得她会去求个爵位,岂不凭空压了阿澜一头?” 谢令道:“阿允是长子,将来是要担起谢家门楣的,阿澜作为长孙,自然也要承继谢氏,隋家不弱,但却难以同临安长公主抗衡,与其来日生隙,倒不如定了名分,兄弟有序,可保来日谢家不生乱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