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侧目看她一看,没有言语。 “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谢华琅笑容明艳,道:“有话便直说。” 顾景阳还记得先前她生气,要与自己一刀两断的事情,淡淡道:“枝枝脾气那么大,我如何敢有二话。” “道长,这都多久了,你还记恨那点事呢,要不是你先欺瞒,我哪里会生气?”谢华琅催马到他身边去,悄声哄道:“好啦好啦,都过去了,你就别气啦。” 顾景阳摇头失笑,没有做声,谢华琅也不介意,远眺天际,忽然道:“道长你看,那边的云彩可真好看。” 夏日里天气晴好,雨后的空气也清新,天际的云彩都透着绚烂。 顾景阳看了眼,道:“确实好看。” “一、二、三、四、五,居然真有五种颜色!”谢华琅抬手数了数,笑意中有些惊奇:“书上讲天子在处,有五色云彩,没想到是真的!” 相较于她的惊讶,顾景阳反倒不甚在意:“是吗。” “是呀。”谢华琅凑近他些,拿手轻轻推他一下:“九郎,你别这样板着脸嘛,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顾景阳道:“只是云彩罢了,每日都能见到,只是色泽不一样,为什么要有反应?” “……”谢华琅听得秀眉微蹙,无奈的看着他,问了句:“陛下,你前半生到底是怎么过的?难道你就没有什么喜欢过的吗?” 顾景阳认真想了想,道:“我喜欢枝枝。” 谢华琅猛地被塞了口糖,心里一下子甜津津的,马上笑道:“还有呢?” 顾景阳又想了想,道:“没有了。” 谢华琅心满意足了: “虽然九郎喜欢的不多,但眼力还是很好的。” 她满意的也太早了,今日二人故地重游,虽在马上,却也是信马缓行,连山中道观的门都没见到,就见先前啧啧称奇过的那片云彩散了,北边却有大片的乌云飘过来。 谢华琅吃了一惊,道:“怎么回事?” 顾景阳自衡嘉处接了披风,伸手为她盖上,言简意赅道:“要下雨了。” 谢华琅又心忧又气恼:“出门时还好好的呢。” 顾景阳道:“快走吧,晚了要被淋到的。” 好端端的碰上这种事,谢华琅真有点郁闷,但这会儿可不是抱怨的时候,夏日的天是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还是先赶到道观中避雨为上。 他们的运气也是不好,人还没到观中,刚能远望到山门,骤雨便砸下来了,兜头落了一脸,谢华琅好歹还裹着披风,倒没其余人那么狼狈,但即便如此,内里衣衫也湿透了。 雨势斜密,打在林木上便是噼里啪啦一阵脆响,这场面着实有些猛烈,却无人回首去看,顾景阳拉着谢华琅到了后堂去,便吩咐人去备热水沐浴,温体驱寒。 谢华琅淋得透湿,长发都在往下滴水,她进门后先拧了一把,心中居然有些庆幸。 夏日里衣衫单薄,沾水之后更是轻透,几乎能窥见内里肌肤,亏得顾景阳先前递了披风给她。 谢华琅先前到这道观中来,只是进过后堂,起居之处却是不曾见过的,今日入内,却还是头一遭。 她被这场雨淋得有些狼狈,顾景阳也好不了多少,然而他身体远比谢华琅要好,先顾及到的也是她,拉着小姑娘进了内帷之中,叫她先将湿衣换下。 谢华琅身上衣衫还有些滴水,湿漉漉的黏在身上,着实难受,然而她七手八脚的将衣衫褪下之后,才想起更要紧的一处来。 闭合的帘幕掀开,她小心翼翼的遮住身子,探头出去,有些难为情的唤了声:“九郎。” 顾景阳正拿巾帕擦拭面颊,闻言应道:“怎么?” 谢华琅垂下眼,羞赧道:“我哪有衣衫可以换?” 先前慌乱之下,顾景阳也不曾想到这节,怔怔看她一会儿,不知想到何处,也微微红了脸:“道观之中,哪有女郎衣衫……” 谢华m.iyiGuO.nET